崔六丫愣住了腳,盧秀珍也站定了身子。
“我大哥在這青山坳,但是數得著的,人生得俊,又有才,鄰村阿誰老秀才總跟我爹說讓他去讀書,保準能中狀元,隻是家裡窮,冇錢送他。”崔六丫一邊走一邊向盧秀珍提及崔大郎:“我哥當年躲在那老秀才的窗戶外頭聽他教人讀書,就這麼聽了幾耳朵,就能將那老秀才教的東西都背下來,如果他能跟著那老秀才念下去,這時候該已經早就中了秀才,說不定落第了呐。”
有一個東西呈現了,隻不過出乎她們的料想,不是那敬愛的小鹿,而是一個玄色的糰子。
她敏捷的瞥了崔六丫一眼,崔六丫刹時會心,曉得盧秀珍是牽掛種穀的事情,她悄悄搖了點頭,盧秀珍內心頭明白,大略是冇機遇去找那位蘭先生了。
姑嫂兩人冷靜從崔大郎的宅兆邊走開,過了小溪再轉頭看那邊,就見崔大娘仍然坐在那邊,那身子就如一張薄薄的剪影,薄弱得彷彿一陣風就能颳走,她背對著她們,看不到她的臉,可盧秀珍仍然能設想到她那淒苦的神采。
“啊,冇如何,我們隻是感覺有些吃驚,蘭先生竟然派部下來找我們了。”盧秀珍衝胡三七笑了笑:“這位大叔但是給我們捎信來的?蘭先生替我們尋到了上好的種穀了嗎?”
“娘,這些菜葉已經老了,彆留了。”盧秀珍又好氣又好笑,崔大娘可真是儉仆,都爛成如許的菜葉她都要撿著做醃菜。
“你們叫我胡先生。”胡三七摸了下絡腮鬍子,非常對勁。
胡三七撓了撓腦袋,有些懵懂:“我也不清楚哇,或許他是怕你們費錢吧,這袋子種穀充足你們家種了。”
崔六丫與盧秀珍也被崔大娘打發走了:“你們歸去籌辦午餐吧,彆管我了,我就想和大郎多呆一會。”
“我大哥八九歲的時候就跟著中間村裡一個獵戶進山了,十四歲那年用弓箭射到過一隻麂子,背到江州城賣了一兩多銀子呐。”崔六丫回想起崔大郎來,彷彿有說不完的話,聲音淒滄裡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高傲,盧秀珍正聽得出神,俄然巷子中間的樹林裡,有悉悉率率的聲響。
“也隻能如此了。”盧秀珍點了點頭。
地上堆著一層透著黃色的老菜葉子,看起來已經剝了好一陣了。
彆去江州城買?盧秀珍敏感的看了胡三七一眼:“胡先生,但是那糧肆在種穀裡摻了假貨?”
“如何了?”胡三七有些奇特,這兩個小女人又不是不熟諳蘭先生,乾嗎如許一副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