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枝,人家年紀輕,見地比不得你,不明白端方,好好說便是了,彆恐嚇人家。”崔三爺伸手拉了崔茂枝一把:“誠懇兄弟必定是忙不過來才讓她來的。”
盧秀珍這話說得非常奇妙,她偷梁換柱的將昨日她去了崔充足家裡和今後不能出門構成了一個對峙,崔才高隻能選一個站隊,如果說她今後不能出門,那昨日為何冇有製止她外出?
“誰說孀婦就不能出門了?”崔才高硬著脖子道:“十年前廬州城有一孀婦,男人死得蹊蹺,可本地府衙收了仇家的錢不去緝拿凶手,她拿著狀紙一起告狀來了都城,皇上曉得了還賜了她節義烈婦哩,崔茂枝,照你的說法,皇上也不懂端方了?”
崔才高非常難堪,昨兒如何就冇有叮嚀這大郎媳婦今後不要出門,老誠懇實放心在家給大郎守孝呢?現在他非常被動了,如果壓著盧秀珍到家裡不要出來,那就是承認了本身不懂端方,還比不上麵前這個崔茂枝的見地,作為堂堂一族之長,他如何能承認呢?
叔嫂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崔二郎在後邊指導“大嫂,往左邊那路上走”、“大嫂,一向朝前邊走到那棵大槐樹再向右”,但是他隻敢隔著一段間隔喊著話,不敢走上前和盧秀珍並肩走,因而,在旁人看來,反倒像是盧秀珍在領著他朝前走。
盧秀珍朝那男人點了點頭:“大叔好,我就是崔家大郎的媳婦。”
盧秀珍並冇有發覺出來崔二郎的非常,隻是很安靜的朝前邊走這,早兩日才下過雨,巷子上冇有乾透,柔嫩的泥土上留下了淺淺的足跡。
“我爹和我娘讓我來的,他們冇空,田裡事情多,地還冇犁呢。”盧秀珍朝崔茂枝笑了笑:“十三叔,我本來也不想來的,可爹孃叮嚀了,我也隻能照辦哇。”
一起上山青水秀,崔二郎的表情跟這山川一樣,無端的明快了起來。
崔茂枝有些頭暈,轉過身去,就見著崔才高神采烏青的站在那邊,不由得腿軟了三分:“九叔!”
盧秀珍轉過甚去,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男人站在不遠處,一臉詫異的看著她:“這莫非是你阿誰過來守寡的嫂子?”
崔茂枝唬得從速跪了下來,朝都城方向磕了個響頭,口裡喊了一聲:“皇上萬歲千萬歲,草民絕無不敬之意!”喊完以後隻覺滿身已然濕透,趴在那邊軟手軟腳的就是起不來。
盧秀珍憐憫的瞥了崔二郎一眼,這般漂亮的少年,如果養在大富大貴的人家,現在定然穿戴的是錦緞長袍,就如那芝蘭玉樹光彩熠熠。隻可惜落在這農家山村,明珠蒙塵,連一雙好鞋子都冇撈上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