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嫂倉猝清算起滿臉的不歡暢,朝著崔家老孃行了一禮:“奶奶,三叔家阿誰新寡的弟婦婦過來了。”
“奶奶,能不能指條明道兒,讓我們家日子也活絡點?”盧秀珍微微的笑著,俯下身子在崔家老孃耳邊低聲說:“也讓我們家過點好日子唄。”
“她……”崔大嫂想了想,不曉得該如何將本身的委曲說出來纔好,這時節盧秀珍已經一步跨了出去:“奶奶安好,孫媳婦給您老存候了。”
“那奶奶這話,是說我爹偷懶不肯做事咯?”盧秀珍聲音略微高了些,充滿了詫異:“可我這些天看爹孃都是很辛苦的在乾活,兩人都很勤奮,家中的弟弟mm們也個個冇閒著呀,為何還是冇有掙到銀子哪?”
崔家老孃的目光馬上間變得鋒利起來,讓盧秀珍感到有些不舒暢,彷彿有誰拿著一把刀不住的在她身上刮來颳去,還能聽到那剔骨般刺啦刺啦的響聲。
“大郎媳婦,你彆和你嫂子歪纏這些,我本日找你過來是想與你說件事兒。”
崔家老孃本年六十多歲,在大周朝算是高壽了,她穿戴藍灰色的底衣,外頭套著件綢緞綾麵的褙子,斑白的頭髮挽到腦後,插著一根金包銀的簪子,明晃晃的從耳朵邊上伸了出來,看上去很有些土財主老孃的範兒。
“奶奶,你聽誰在胡扯呢?我老是往江州城跑?不成能啊,我統共纔去了兩次罷了。”
見著崔大嫂黑沉沉的一張臉走出去,崔家老孃挪了挪身子:“臉拉這麼長,給誰看哪?”
當年生娃的時候,老三在她肚子裡折騰就是不肯出來,痛了她好幾日纔在端陽那日漸漸爬出來。端陽乃是一年中毒氣最重的一日,蒲月非嘉月,五日更非良辰,生兒害父,生女害母,見著老三是那日出世,崔家老孃心中格登了一下,本來籌算著要將老三給棄了的,隻是被自家男人勸說著,花了銀子請後山道觀裡的羽士改了生辰八字,這纔將他養下來。
“玉柱媳婦,這是如何啦?”
公然這蒲月初五生的不能養,固然改了生辰,還是會對家裡有毛病,崔誠懇從出世到娶媳婦,崔家大大小小的也遭了些罪,比方說崔家老爹到外頭髮賣豬牛馬匹被官府捉過兩次,有一回還在牢裡蹲了三年,落下一身弊端,又比如說崔家老爹還隻四十多歲就蹬蹬腿升了天,這些賬,崔家老孃都記在小兒子身上——蒲月初五生的,兒子是會害了父親的。
“哦,老三家那媳婦來啦?”崔家老孃將那水煙筒放下,眼睛朝堂屋門口瞟了一眼:“來了就來了,乾嗎如許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