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他們隻能咬咬牙出了十五兩銀子的聘禮到遠些的處所去聘媳婦——如果盧家有錢，也就不會賣女兒了。

“秀珍說了啥？”聽到婆娘提到新進門的媳婦，崔誠懇有些不解：“秀珍挺好的哇，腦袋瓜子活絡，才進家門就掙了七十多文錢，這般聰明標緻的媳婦那裡找去？你還說命苦，這不是命好麼？”

“秀珍哇，你且彆說這些大話，先將銀子放到娘這裡，等你要拿銀子感化的時候，你再到娘這裡來要。”

崔大娘呆呆的端著水碗坐在那邊，銀色的月光照著她半張臉，眉眼已經伸展了很多。

這一聲“曉得了”便讓崔大娘過了二十多年的苦日子，那年分了家，她感覺本身或答應以輕鬆些了，誰知婆婆卻彷彿不籌算放過她，雖則冇有住在一起，可過些日子老是會打發人喊她疇昔服侍著：“分了家是一碼事，儘孝道又是一碼事，那些不孝敬的人，死了今後是要下油鍋的！”

“曉得了，婆婆。”崔大娘無話可說，隻能點著頭，就如小雞啄米。

莫非自家這媳婦是有來頭的？孃家給了她很多壓箱銀子？

“唉，他爹，我是說我命苦。”崔大娘抬起手來擦了擦眼睛：“你看哇，我當時候嫁到你們家，你娘是如何樣對我的？每天被她壓著冇好神采看，隻要手腳慢了一點兒就會被她罵。當時候你到外頭好不輕易掙了點碎銀子，她就讓我們交上去，說甚麼大師夥住在一塊，錢也要交到一處用……”

月光從破窗外頭漏了出去，照著床上隆起的一團，有些處所閃現出淡淡的銀色，而有些處所倒是黑乎乎的一團，跟著被子的不竭起伏，那銀色與玄色的光影交叉著，仿如有兩隊兵在牴觸擊殺普通。

“算了算了，秀珍說她要用錢，必定是會有效處的，你也彆逼著她了，你想想當年你被娘壓著的時候，內心頭必定也不舒暢。”崔誠懇總算是體味到了自家婆娘為何表情不痛快，從速爬起來點上了蠟燭，倒了碗水過來遞給崔大娘：“細心上火，哭傷了眼睛。”

她做婆婆了，她也有能夠指手畫腳號令的人了。

“哎……”崔大娘接了粗茶碗在手裡喝了一口，長長的感喟了一聲：“他爹，跟著你在一處我可冇占半點強，當年被婆婆壓，現在又被媳婦壓，我這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