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天再夙起半小時,也寅時正起床看看!”
“等甚麼,跑步跟上來。”沈樂平頭也不回,由走改成跑,更快速率地向書院衝去。陸敏之也隻得咬牙加快速率縱馬疾走地向前衝,追上你的腳步也這麼難了麼?想當年我在會稽山中打獵也是追過野鹿的!
兩人衝到書院門口,此時書院的大門也還未翻開,離卯時的開啟另有半個小時。書院圍牆邊有一株大鬆樹,沈樂平借樹之力向上爬,坐在牆頭上回望陸敏之道:“要不要我拉你上來?”
“還用問,給你賜字的徐山長啊,要門生‘養四氣’還不都是他弄出來的花樣!”
另有一塊石壁,上麵刻的是徐山長手書的《書道之要》:
點如岑嶺之墜石。橫若千裡之陣雲。豎如萬歲之枯藤。折如萬鈞之弩發。撇如利劍斷犀、捺如崩浪雷奔。學書須省筆力意氣,夫運筆者,先運其心,次運其身,運一身之力,儘歸臂腕,堅如屈鐵,注儘力於指尖.運之既久,俾指尖勁捷,運筆如飛。意居筆先,形隨法立。欲知後筆起,意在前筆止,明乎此,則筆筆照應,字字接貫,前後襬布,自能一氣相生、氣勢相連矣。
“再寫快不說難成氣勢,就連每個字都要寫散了。”
“他哥是漕軍把總,技藝傳聞打服那一片漕軍軍頭,連有些打漕糧重視的能人聞他名也不敢妄動的。樂平他小時候也跟他哥學了些刀劍拳腳工夫。”宋運新此時也是一臉的戀慕之情。
陸敏之一聲驚呼:“憋一口氣寫十二個字?太誇大了吧,我現在最多才氣寫六個啊!”
陸敏之去筆架取了一支筆,提了一桶黃泥水,站到了白石壁上的一個方位上,開端提氣憋氣,一遍各處寫著“永和九年事在葵醜暮春之初”這十二個字。而沈樂平則去一邊讀書養氣了,一個個字聲如洪鐘,與六合之氣相呼吸鼓盪,富有節拍地從他口中飛出:
書石場有一塊高九尺,長三十丈的龐大白石壁,現在雖隻是晨光初升,已有很多同窗在那邊揮毫在壁上練習書法。
“因為,我跟你有緣。”
沈樂平收了劍,目光灼灼看著陸敏之,那劍眉朗目在昏黃月色下顯得極其神采。
夙起不惰以攝活力,讀書明道以養正氣,靜定深息以養元氣,對峙不懈以養誌氣。這四氣,陸敏之現在隻能說是元氣充分有上風,其他活力興旺、正氣浩然、誌氣不奪比起書院的大多數門生都還不如。
但是,這還是隻能趕上宋運新的腳步,而沈樂平還要更早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