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纔不要做老爺呢。我甘心一輩子啃黃泥，也不要你拿命去搏出息。”說著說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子滾落，一顆顆砸在韓軒心頭。

韓父棄了勺子，端起碗來吸溜吸溜喝下一大碗粥。垂教員的表情不好，做飯的味道便不好。

“做甚麼？人綺年年紀悄悄的冇了丈夫，團團小小年紀冇了親爹，他們不找丈夫不找爹啊？即便他們不找，我也要幫他們找的。不然孤兒寡母的多不幸啊。當然，我們兩老也會照顧他們的，但是我們半截身子埋進泥裡的人能照顧他們多久？”

韓軒揉揉脹痛的額角，無法道：“爹，我是去參軍，不是去送命。等我班師的時候，就是你們做老爺老夫人的時候。”

“睡不著也得眯眯呀。”羅綺年故作輕鬆地說：“養好身子等今後軒子返來了用力兒折騰他，看他讓爹您擔憂。”

“說話呢，你吱個聲兒呀，一大早的裝悶葫蘆。”

“嗯。”

不料韓父卻當真道：“我是當真的。他如有命返來最好，冇有的話……爹替你做主。”

羅綺年心中不是滋味，如果韓賢或者韓秀一點不歡暢，韓母都很敏感地一下子發覺到，比及了軒子這邊這麼大的事兒她竟然無知無覺。

“感謝。”

韓父被她都笑了，垂憐地摸摸團團的麵龐，打趣道：“團團快點長大啊，今後不認他做爹。”

“娘？”羅綺年嘲笑，她最後挑選韓軒的時候，確切冇有對他動情。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讓他們相濡以沫。韓母的說法，太讓民氣寒了。

“你是個好的，萬一老邁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不消替他守著。”

“攔不住。”

“誒。”

千言萬語，能說出口的隻要寡淡的感謝二字。

“爹？”韓軒驚奇，不信賴他爹會說出這類話。就連悲傷抽泣的韓母和心灰意冷的羅綺年都猛地昂首看向韓父。

“綺年，對不起。”

韓父一抹眼淚，叱道：“你冇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媳婦兒和你兒子！”

“你要死了，我找個靠得住的誠懇人照顧她。”

然衣錦歸故裡，馬壯人強，熒光彩布。兄弟含笑出戶迎，妻嫂下階傾己顧。蘇秦本是舊蘇秦，昔日何陳今何親。娘常日對軒子多有忽視，無外乎他因破相不能插手科考光宗耀祖。而四弟能，娘多疼他理所該當。但是娘對二弟三弟另有秀兒也照顧有加，偏不看他一眼。

“團團，跟你爹說保重。”

韓軒為這個家支出了多少，她看在眼裡，疼在內心。真為他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