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已經懂事,曉得從戎兵戈的父親就要返來了,圓溜溜的眼睛裡迸收回期盼和渴唸的光芒。
春去秋來,轉眼團團已經五歲,發矇了。羅綺年給他挑的私塾離家不過半刻鐘腳程,坐館先生是位屢試不第的老秀才,才學不敷賅博,教小孩子識字斷句也儘夠了。
“爹,娘,孩兒不孝,孩兒,返來了!”韓軒翻身上馬,結健結實給韓父韓母磕了三個響頭。
羅綺年淺笑,趁著叮嚀丫頭們搬凳子擺茶水的工夫悄悄擦眼淚。
團團委曲地癟嘴,想哭不敢哭。夫子說,做人要有規矩,待客要有規矩。她是家裡的客人,要讓著她。但是,他還是很難受。
然後扭頭朝團團和順一笑:“先用飯,吃飽飯有力量,咱多描幾張大字啊。”
果不然,快吃午餐的時候,韓軒的車馬纔在東大街衚衕口探出頭來。
“伯父。”
“孃親不哭,團團為您吃糖。”
韓軒抱著韓母哭了一會兒,將韓母安撫好了,才喊韓父:“爹。”
團團最最崇拜豪傑,他兩眼亮晶晶地盯著韓軒,聲音清清脆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