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壯媳婦兒,到這坐坐,咱婦道人家一塊兒嘮叨嘮叨。”說話的是一個年青的婦人,看模樣比羅綺年大不了幾歲。瓜子臉,皮膚微黑,五官精美,嬌嬌小小一個兒,大師都戲稱她“黑裡俏。”
“五嬸好。”
這乾係繞的,羅綺年理不清,就不糾結了,大風雅方地和大師問好,然後挨著黑裡俏坐下。
那大嫂持續說:“我是你二大爺家的老二媳婦兒,按輩兒你該叫我五嬸。”
“哪能啊,大壯家的我們奇怪還來不及呢,不搶,不搶。”
“豐子哥,你家本年收成不錯哈!”此人恰是揚秕穀的韓裕,跟韓父是本家。
韓家勞力多,才三天時候就把水塘邊的八畝稻穀割完。
今早天剛亮,韓父就早夙起床,早餐都冇吃就牽著牛拉著石滾(一種耕具,專門用來脫穀籽粒、黃豆粒等的)去曬場軋穀子。
“不能吧,他家住著青磚大瓦房,家裡多少地哩,他還是秀才老爺,哪能吃不上飯?”五嬸不信,那眼睛瞪得溜圓,卻非常鎮靜,像是挖到甚麼了不得的秘辛,必然要好好摸索摸索。
“哎妹子,我問你個事兒,”黑裡俏咬著羅綺年的耳朵悄悄問:“你看上那頭蠻牛甚麼啦,趕著鬨著跟了他,把個秀才老爺都丟棄了?”
“唉,就來!”
五嬸也歎可惜。
羅綺年淺笑:“就如許。”
韓父也瞅見了那一大堆秕穀,眼角抽抽,睜著眼睛說瞎話:“秕穀多也好哇,能多養些雞鴨鵝豬,不消心疼糧食!”
韓裕歎口氣:“秕穀太多!”
拽著牛繩的羅綺年內心無窮怨念呀,老韓家的老黃牛跟他們家的人一樣不愛衛生。把它關牛欄一早晨,它能把早晨拉的屎兒糊本身一身,連牛繩都不能倖免……
“唉,這小媳婦兒奇怪的。”那大嫂屁股挪過來,拉起羅綺年的小手不住地摩挲:“哎呀,這小手嫩的,像冇有骨頭一樣,真奇怪人。”
不過羅綺年不熟諳她,嗯,村裡的人大部分她都不熟諳。雖說她也是正正宗宗的清河村人,孃家也在村莊中間,但是她做女人的時候整天繁忙,冇偶然候玩耍。出門子後不是上山就是下地,或者待在家裡,和人打交道的時候並未幾,是以不太熟諳村裡的人。有些人看著眼熟,卻名字對不上號。
“嗨,那有啥,漂亮又不能當飯吃,我傳聞李秀才家連飯都快吃不上了,這陣子他都待在家呢。”胖嬸湊過來,神奧秘秘地說。
黑裡俏忙說:“五嬸,我問妹子為啥上趕著嫁給蠻牛呢,把秀才老爺都丟棄了。她就說蠻牛誠懇。來由忒簡樸,我都不敢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