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瞄瞄春燕，又看看孃親，判定閉嘴。胖胖也謹慎覷幾個大人的神采，低頭裝鵪鶉。隻要墩墩誠懇，笑眯眯一五一十交代：“春燕姨說下人房有妖怪，我們捉妖怪去了。話本子寫妖怪最怕黑狗血，我們便去集市花十文錢買了一盆黑狗血。屠夫剛殺的狗，血還是熱的呢，結果最好。”

“皇上是冇老，但是皇子們大了呀。太子自一歲起被封為太子，現在已過三十七年，耐煩告罄了唄。”

“亂嚼舌根，誤導主子，罰你，”看一眼羅綺年，她正低頭喝茶，低垂的眼瞼和長長的眼睫毛遮住她的眼睛，讓他看不清她眼中的神采。清清嗓子：“罰你抄南華經一百遍。”

“南華經表裡雜共三十多篇，字太多，費紙墨，抄一遍馬上。若要罰，叫她三日內背熟了。”

甘禦史年近半百，頭頂禿了一大半兒，梳不起髮髻，簪不了髮簪。同僚們笑話他禿瓢兒。他又最要麵子，最恨彆人說道他禿頂，每日必戴帽子出門。

多姿哭哭啼啼：“春燕姐姐，我們初來乍到，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謹小慎微，卑躬屈膝，原想保個安然清平悄悄過日子。你，你竟然當我們是妖精。我們那裡獲咎你了，你說，我們改。”

“多謝夫人。”春燕歡樂，夫人每日朗讀南華經，她日日服侍跟前，早倒背如流了。

宣政殿上。

“怕人家比你鮮嫩比你美，你搶不過她們得寵？”

“府中實在冇有多餘的空房供她們居住，隻能臨時委曲她們。”

經此一事，她們也看清了羅綺年的受寵程度，等閒不敢和她碰上。百媚回到房間仍然忿忿不平，恰好告狀無門，隻能單獨飲淚。

“……是。”

“嘿，你家春燕吃爆仗了？”

“謝皇上。”

羅綺年：“也是你兒子。”

“等你嫁了，我給你做老媽子去。”甩簾子走了，她要去監督那幾個小妖精，彆把爺迷了疇昔。

千嬌幾人目瞪口呆——這就，結了？

羅綺年曾在鄉味居遠遠見過太子一麵，很暖和的麵相，待人也很和藹，老是笑眯眯的，禮數很殷勤。如許的人當天子，應當不錯。

“美得過我？”羅綺年不雅地翻個白眼，撚起一粒荔枝放嘴邊漸漸允汁水吃。紅豔豔的唇，白嫩嫩的鮮荔，妖狐媚人。

衛風掄起一串葡萄吊著吃，春燕：“衛家姑奶奶，這是我們羅大人不遠萬裡加急送來的新奇葡萄，統共不過兩筐，您吃了，我們夫人就冇得吃了。”

衛風嘖嘖：“不得了，不得了，你家春燕越來越吝嗇了。”痞痞一笑：“妞兒，給爺笑一個。整天板著長臉，謹慎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