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神采頓時蒙上一層寒霜,拿動手裡的玉米棒子摔在大簸籮裡。
院子裡的大簸籮裡滿滿都玉米籽,中間還堆著很多玉米棒子。
方氏舀了半碗水,把汗巾放在木盆裡,水澆在汗巾上滲入,遞給裴芩。
卻見四丫神采穩定,彷彿不太在乎被罵爹的事,兩手就死死拿著牛糞護著,就是不給。在她看來,被人罵爹遠遠比不上拿不回家牛糞重。
四丫把牛糞又拿回後院,散開連同樹葉子一塊埋進糞池子裡,漚著。
裴芩神采頓時就變了,眸中寒光閃過。抓著筢子的手緊了緊,特想往他臉上號召。看他有恃無恐的惡棍樣,扭頭看四丫,“把牛糞給他。”
“嗯。”朱氏淡淡的看了一眼。
裴芩看著,喊了句,“三丫,四丫,在內裡推!”上來幫方氏一塊拽。
想到明兒個另有人來相看,朱氏不快的嗯了聲。
小板凳被帶起來,一個翻身砸在了陳氏的腳上。
她這邊話還冇說,陳氏已經撲上來,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死丫頭!三天不經驗你,連我都敢打了!”大耳巴子直直朝裴芩臉上扇過來。
“不給!他憑啥說牛糞是他的,他叫一聲,牛糞承諾他嗎!?”四丫就不給,怒恨的瞪著胡老夫。一泡牛糞,還跟她一個小娃兒掙,就不給!
裴芩停動手,“裝柴火臉上有點刺,我洗把臉。”
陳氏疼的大聲哎呦一聲,“你個死丫頭敢打板凳砸我!?死了爹就冇人教了我教你!”
陳氏看她這疏忽的模樣,內心惱火,“大丫!冇聞聲我說話?”
陳氏踢開小板凳,疼的哎呦哎呦的站起來。
把樹葉子垛好,裴芩看了眼天,拍了拍身上洗的發白打著起碼不下四個補丁的桃紅斜襟褂子,又拍了拍幾處打補丁的褲子,把沾上的灰土和葉子都拍潔淨了,去舀水洗臉。
胡老夫看她有些鄙夷的眼神,正要發怒,牽著的牛哞的一聲叫,嘩啦嘩啦又拉了一泡。
裴芩纔不是逆來順受的人,收回目光,不睬會。
裴芩搬了個小板凳坐下,拿著玉米棒子開端剝。
裴芩看著她挑了下眉。
布票據兜的柴火太多了,被卡在門外了。
“我來!我來!”方氏說著過來,下力量拉著布票據就用力兒拽。
“日他孃的野蛋子……”胡老夫又想叫住她要回那泡牛糞,又因為牽著牛,還怕這一泡牛糞也被人給拾走了。罵罵咧咧的找了一個大樹葉子疊到一塊,把牛糞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