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口兒說了會話,阮初秀就把曲陽推出了屋,讓他上老屋多多的幫手,還包管晚餐必定會吃兩碗飯一碗湯。內心則想著,歸正他晚餐又不過來吃,吃多少還不她說了算。
“中午啊,吃了一碗飯一碗湯。”阮初秀不想靠在丈夫的懷裡,換了個姿式,麵劈麵的坐在他腿上,摸碰上他的臉。“事情辦得如何樣?”
“這錢你好生收著,你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三個。”阮文善冇有多說甚麼,雖說冇甚麼豪情,可一個屋簷下餬口了近二十年,人說冇就冇了,內心頭也不好受,眼睛鼻子都有點酸澀。
“既然冇法私了,就直接去縣城說話。”曲陽懶得費口舌。“賈老爺可要想清楚,畢竟才從縣城搬返來。”
阮業山和掌櫃說了聲,辭了堆棧裡的活。他籌算先在家裡住著,替母親守孝一整年,然後,就到鎮裡開個店。這是母親的心願,她死了,也得替她完成,她若泉下有知,應當也能心安。
阮劉氏在家裡呆不住,總有點不得勁,她就拿上針線笸籮去了三妯娌家。
當天的晚餐,是專門請了掌勺的過來,十裡八村紅白喪事,馳名聲的掌勺,就那麼兩三戶,源河村都比較喜好姓劉的廚子,和阮張氏早百來年前說不定還是本家呢。知了信,劉廚利落的清算了下就過來幫手。
人都死了,還能如何樣?
聽到這事,阮家人都有些懵了。還是阮劉氏反應快,讓阮文和從速告訴舅家,也怕出個萬一,連親人最後一麵都見不著。又叮嚀著二兒子業浩當即去鎮裡將阮業山喊返來。
沉寂的院子裡忽得響起嚎啕大哭,緊接著,世人像是活了般,一時候,哭聲四起,聞者悲傷見者墮淚。
阮家人又細細的會商了會,把要做的事情都捋順了,這才各自出門忙著。留了大房的阮於氏讓她先在這邊號召著,業興業浩也在這裡守著。至於初秀挺著個大肚子,就彆支派活給她,大冷的天,如果出了點甚麼岔子,要如何辦纔好?
也對,流了那麼多血呢,把水溝都染成了紅色,紅得刺目,讓人都不敢往裡張眼,看都不忍心看。這是把身材裡的血都流儘了罷。
走時,阮老頭阮程氏親身送著村長和裡正分開。等喪事辦完後,還得拎點禮品情意去趟村長和裡正家。
“如何?你們想藉著這事獅子大開口不成?”賈地主斂了臉上的笑,神采有點冷。
“這事罷,有點毒手。”裡正話說的慢,就跟老羊啃草似的。“我們今個初初探聽,賈家名聲不太好,最會仗勢欺人,從縣城裡灰溜溜的搬回王家坡,就是那孩子犯了事,碰到了硬茬,說散儘半數家財才堪堪保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