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凝忍住眼中淚化的酸澀，心中悲喜難辨，快步上前行了一禮：“孫兒給祖母存候。”

剛進院門，在廊下喂金哥的翠雲便笑迎上來：“少爺來了，老太太昨兒還唸叨著好幾日冇有見到少爺呢！”

翠雲哪還記得當時的事，隻當林碧凝是在誇她，害臊一笑，然後抿嘴道：“老太太還在打扮，我帶少爺先去東次間坐坐。”

“嗯，去吧。”

終究屋裡隻剩林碧凝一人，她揉著被翠雲渾身脂粉熏疼的腦袋，這突如其來的熱忱真叫人受不了。

她躺在床上聞著被窩裡陌生的味道，翻來覆去睡不著。落梅院外種有大片梅花，她自小也喜好梅花冷酷的香氣，所用物什都帶有淡淡的婢女，讓民氣安。林長儒不愛熏香，但因臨江軒四周的竹林，院中也侵染上竹香。

青妙在中間道：“少爺路上勞累，要不要先去躺躺？床鋪被褥都是新換的，少爺如果不喜好，我再給換換。”

青音吐吐舌頭：“曉得了，少爺。”

到了屋裡，冇有其他丫環，青音繞著林碧凝轉了一圈，拍動手道：“若不是少爺早前說過，我還真認不出來麵前的少爺是大蜜斯所扮。大蜜斯，你是如何做到的呀！”

“好，那孫兒先辭職了。”

“好好好，快坐到祖母身邊。”寧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炕上。

寧老太太細心看了看，心疼道：“彷彿瘦了。”

林碧凝看著麵前笑得一臉殷勤的翠雲，想起本身高燒後第一次來給老太太存候，走到廊下翠雲纔不情不肯上來施禮，不免笑道：“翠雲姐姐真是耳聰目明，我這一隻腳才踏進長榮堂，你就曉得我來了。”

翠雲替她撩開猩紅錦簾，一陣暖香襲來，林碧凝進屋看到北邊靠牆的炕上鋪著玄色兔毛毯子，上放紅木小束腰炕桌，牆上正中高懸著春光長命圖，上繪的山茶花光輝錦簇，綬帶鳥栩栩如生，應是出自名家之手。擺佈各立紅木高幾，擺著青釉方瓶，前麵各設兩張玫瑰椅。

許是從雲水庵返來路上辛苦，又或者是在書房挑燈累到，早上林碧凝是被青妙喚醒的。用過早餐，她第一次單獨去長榮堂存候。

寧老太太朝她招招手，責怪道：“幾日不見，不熟諳祖母了不成？還不快過來讓祖母瞧瞧有冇有瘦了？”

明日父親要考教功課，固然哥哥分開之前她已經跟著學過，但畢竟是頭一次，很但願能給父親留下好印象。識香材記香方，一向挑燈到半夜，最後還是青妙看不疇昔，勸她早點歇息不然明日冇有精力，林碧凝才分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