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湘就想起在薛母屋裡偶然聽到的話，當時外祖母勸著母親那些話她聽著深覺有事理，胳膊畢竟擰不過大腿，很明顯，老太太纔是大腿。

大老爺陰沉著臉，隔在二人當中，看著荔珠道：“誰準予你同湘兒說話？”

隻是美則美矣，到底是因丫頭出身，流於媚俗了。

書湘瞅著爹爹，把小臉抬了一點兒趕緊回道：“是因外祖母身子不適，母親才帶我歸去的，學裡是告了假的，今後…今後我再不隨便缺席的… …”

書湘收回從視窗張望出去的視野，起家道：“那兒子便歸去了，太太早些安設罷，切莫再想那些費心累心的事兒，冇的傷了本身的身子。”

“湘兒過來瞧瞧，你弟弟這眉眼，同老爺還真有幾分類似。”大太太染著鳳仙花汁的長指甲悄悄地刮在嬰兒臉上，微微側著頭，髮髻上八寶攥珠飛燕釵一晃一晃的，小孩子便伸動手要去抓。

書湘本就生得風騷工緻，玫瑰似的唇，黑曜石似的眼，皮膚白淨鮮嫩，此時立在光影裡，對著大老爺她麵上乖順中又透出幾分壓抑不住的飛揚神采，眸光瀲灩，長睫在眼瞼處掃下一小片暗影，弱骨纖形，暗香襲人，竟恍若個女子。

鳥籠子裡鸚鵡烏溜溜的小眼睛轉啊轉的，奇異地機器地反覆了幾遍老太太的話，“太陽是打西邊升起的還是東邊，太陽是打西邊升起的還是東邊。”逗得老太太直笑。

古語雲船到橋頭天然直，想太多果然是毫偶然義的。

白叟家活了這麼一把年齡，該有的平靜還是有的，她抬了抬眉，“哦”了一聲，撥著高懸著的鳥籠子轉起圈，似笑非笑隧道：“鸚哥兒，你可也聞聲了？你瞧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升起的，還是東邊？”

“叫她出去罷。”大太太說道，視野從陰涼的燭火上收回。

大女人二女人也就罷了，書湘倒是日日乞假，學裡竟是去不成了。大老爺聽聞此事倒是往老太太屋裡走了兩遭兒，但是老太太是年紀越大脾氣越難以捉摸，誰的話也聽不出來。

“這丫頭臉模樣兒如何，湘兒可喜好？”

荔珠提著糕點盒子，心中不免策畫起來，她是早聽聞二爺的好樣貌的，不想脾氣竟也是這般的夷易近人。若本身也能躋身韶華館裡去… …她是不覺本身比蔓紋慈平她們差在那裡的，不過就是晚進府罷了，要能在二爺跟前服侍，今後撈個姨娘來做豈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