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嫣然微微點頭答允,一顆心早就飄到了半空中。崔嬤嬤是誰,是除了皇後,旁人皆要畏敬三分的人,這會子竟然低聲下氣地喂她路嫣然喝湯,路嫣然內心又豈能不暢快,豈能不對勁。
靈瓏忍不住捂臉,幸虧世人都在圍著那紅珊瑚讚歎,倒得空重視她。她從指縫間偷偷瞄了兩眼,伸出小腳去勾那顆冬棗,但是勾一勾,夠不著,勾一勾,還是夠不著。
靈瓏沉吟半晌,揣摩著是否該和梅菲兒換個坐位,那種不舒暢的感受卻俄然消逝了。
柳詩涵不滿地嘟嘟嘴,但見命婦蜜斯們紛繁從旁側顛末,到底還是噤了聲,隻一雙眼睛卻控告地看著靈瓏。
皇後立時沉了神采,瞥見那襲杏黃色的身影時,到底發作不得,冇得讓個上不得檯麵的胡塗東西,累得太子申明儘毀。
柳詩韻扯了扯柳詩涵的手臂輕斥道,“詩涵,不準渾說。”
皇後被那“母後”“兒媳”繞得腦仁子疼,乾脆揮了揮手道,“路丫頭故意了,來了這會子,且快些退席用些炊事吧。”
路嫣然驚駭地看著一地的珊瑚碎渣,一把將侍郎夫人推倒在地上,拖拽著長裙,顫顫巍巍地辯白道,“皇後孃娘,賤妾不是成心的,賤妾隻是腳下一滑,請皇後孃娘贖罪。”
崔嬤嬤倉猝點頭,嘴裡推讓道,“路姨娘說那裡話,奴婢本就是皇後孃娘派來奉侍姨孃的,豈有躲懶的事理。姨娘莫要理睬奴婢,喝完湯,倒要早早睡下纔是。”
命婦蜜斯們叩伏回聲道,“恭祝皇後孃娘福壽連綿,臣妾(臣女)等辭職。”
侍郎夫人眼皮跳了跳,心肝寶貝地將路嫣然護進懷裡安撫著。路嫣然嬌嬌弱弱地喊著孃親,那小模樣煞是惹人疼惜。
路嫣然揮揮手,待崔嬤嬤分開偏殿後,立馬坐直了身子,抱著侍郎夫人欣喜道,“孃親,孃親,成了,嫣兒的心願終究成了。”
是兒媳不是臣妾?是了,路嫣然是小妾,天然稱不得臣妾,隻能自稱貧妾和賤妾,可似她那般傲然的人物,當然不會自貶身價,乾脆將稱呼改成了兒媳。
譚側妃披垂著墨發斜靠在榻上讀書,見太子帶著寒涼之氣出去,忙趿拉著鞋子下地,朝著太子輕笑道,“臣妾覺得太子定會喝得醉醺醺方可回府,豈知太子這會子便返來了,可見路mm的喪事到底還是傳到了男賓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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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瓏下認識地朝太子看去,豈料太子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看。她趕緊垂了眉眼,眼觀鼻鼻觀心腸靜坐起來,隻太子的目光過分熾熱,不免令她有些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