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梵大師捋了捋斑白的髯毛,點頭辯駁道,“皇上此言差矣,這棋局已下了整整一日,若徹夜仍然分不出勝負,老納能趕上明日的早課,便是幸事了。”
禮梵大師亦點頭應和道,“豈止妙哉。這棋局雖未結局,卻模糊地活了起來,這下子,老衲終究能趕上明日的早課咯!”
乾帝見三位皇子皆言之鑿鑿,頓時來了興趣,“哦?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成就,靈相可謂教誨有方!”
靈瓏見龍顏大悅,便微微放鬆了心神,亦膜拜謝恩道,“臣女謝皇上。臣女如有幸得皇上指導一二,定能更上一層樓。”
“這……”
乾帝和禮梵大師皆是愛棋懂棋之人,雖深諳此道,卻在不自發間暗自較量,防備算計罷了。可防備歸防備,攻而不得,尚能同歸於儘。可當前這棋麵上,竟是連玉石俱焚的餘地也冇有了。
靈瓏忍不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悄悄地呼了口氣。
靈瓏眨眨眼,立時便明白了墨連玦的意義,這是讓她小露技藝,留不足地。
禮梵大師雙手合十點頭道,“如此,老衲本日便有口福了。”
墨連玦的聲音高聳地響起,將這屏息凝神的氛圍完整突破了。
古靈兒叩拜謝恩道,“皇上謬讚。臣妾替小女謝皇上恩情。”
乾帝點點頭,卻未曾從座椅上起家,靈瓏隻得站在棋局前細心打量。
靈瓏一聽這話,心內顫抖,有些悔怨當初贏了太子那一千兩銀票。當時那麼多人在場,倘若落得太子耿耿於懷,反而得不償失。
靈瓏斂袖後退,屈膝施禮道,“皇上,小女才疏學淺,隻能走到這一步了。”
說白了,靈瓏正如禮梵大師所言,手起手落間,將死局變成了活局,至於誰輸誰贏,乾帝和禮梵大師便隻要各憑本領了。
靈瓏猜不出下棋之人的心機,這棋局卻模糊看出些門道。可她瞥見不遠處扶著下顎打量的太子,又忍不住躊躇起來。
乾帝淺笑點頭,看了眼桌上迷亂的棋局,挑眉問道,“朕聽聞靈相之女善解殘局,可有此事?”
古靈兒卻悄悄扯了扯靈瓏的衣袖,跪地施禮道,“回皇上,小女年幼,不過是幸運為之,實在不敢在皇上麵前矯飾斤兩,望皇上包涵。”
靈瓏勾唇笑笑,朝著乾帝俯身施禮道,“若皇上不嫌靈瓏粗笨,靈瓏情願一試。”
“父皇出來久了,可要用些茶點?”
這棋局亂得一塌胡塗,乾帝和禮梵主持皆是棋中妙手,黑子白子縱橫交叉,你追我趕,既無章法,又無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