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一見是芳菲苑近身服侍的丫環,刹時來了精力,張嘴姐姐長閉嘴姐姐短的叫著,愣是把這幫比她打上好幾歲的丫環們哄得眉開眼笑。
靈瓏正如此想著,冰兒便排闥出去,屈膝回道,“蜜斯,福管家來了,說是有事想求見蜜斯。”
冰兒哧哧地笑著,又寵又愛、又責又怪地點了點蘭兒的額頭,“你呀,這起子事情你倒記得通透,趕明兒教你些理家歸攏之事,你如有如許的記性,姐姐我便該謝天謝地咯!”
靈瓏歪在榻上笑了笑,冇有理睬蘭兒的抗議,不言不語地合上眼睛歇息。
冰兒和蘭兒對視一眼,見靈瓏倦怠,便也噤了聲,掩了門,悄悄地出了閣房。
蘭兒有些難堪地撓了撓頭,辯白道,“蜜斯,您瞅瞅冰兒姐姐,蘭兒是見您本日乏了,特地講些笑話逗您高興呢,冰兒姐姐還專揀蘭兒的弊端拿捏,真真是極討厭的!”
緋濃此次辦事慎重,能夠說擺佈逢源,先是得了楊玉燕賞的金簪,複又得了靈紫凝的五十兩銀子,楊玉燕竟還將妝點樓的雪肌膏贈給緋濃擦拭傷口。
靈瓏聽得直咋舌,“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窩裡鬥?”
世人皆是丫環,不免同病相憐。芳菲苑的丫環們一邊戀慕蘭兒的好運氣,跟了府裡脾氣最好的主子,轉臉卻將楊玉燕母女的惡形惡狀倒了個底朝天……
冰兒數完,嘴裡嘟囔了句“整整五萬兩”,抱著那匣子便回了閣房,隻餘靈瓏一人哭笑不得。
靈瓏納罕,福管家雖名義上是管家,倒是靈翰霆的左膀右臂,等閒不離擺佈的,眼看著就到亥時了,這遲早來……
靈瓏選了張靠近的椅子坐下,隨口問道,“福伯可知是何東西?”
笑話?可不就是笑話嗎?她竟不知,這年事越長撒潑的本領竟然也跟著長了。她慣常納罕靈紫凝的性子到底隨了誰,這會子才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的事理。
冰兒見靈瓏為這點子小事兒便高興成如許,忍不住悄悄地紅了眼眶。她擰了帕子擦拭著眼角,抬手便將那匣子從靈瓏手裡抽了出去,鹵莽地啐了啐小手,捏著銀票的一角便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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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不曉得,打發丫環吃些酒菜便能激發這麼大的動靜。她若早曉得,若早曉得……她早就該如此做了。
靈瓏看著冰兒忿忿不平的模樣,頓時發笑,她心知冰兒在為她鳴不平,可她們皆不懂,本來她隻要師父疼她寵她,這會子不但有了孃親,另有了父親,與她而言,這一點一滴的暖和,便都是不測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