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到他平日裡報效家國，幾次出世入死在最前麵，此次又是激於意氣，何況事出有因。再說，眼下不希冀他還能希冀誰？心中愀然，轉過臉歎道，“此事也怪我不對。算了，你先起來吧。”

少頃，宋良娣親身去研了朱墨，又放開一道金黃色的聖旨。

隻要他聳峙不倒，她纔有進步的門路和方向。

她甘願這平生就停格在這一刻。甘願現在叛軍攻出去，她就如許死在他懷裡。

竇憲神情惴惴，不敢說話。

竇憲伏在地上，渾身顫栗，“臣大膽脫手，向，向殿下賠罪。”

太子低著頭從她手裡接過，一字字寫下：“太子妃竇氏，仁孝簡素，有婦德。今吾以漢祚發誓，平生不對其廢位賜死。若背此言，神明不宥。”他寫完，先從腰間拿出私章來蓋了一次，又命王福勝拿來玉璽加蓋，這才遞給竇憲。

而她也正看著他，沉默的。

因而竇憲道，“那麼，就請殿下寫下，不管如何，毫不燒燬太子妃、平生善待她吧。若得這道恩旨，臣願肝腦塗地。”

宋斐麵上的赤色刷的褪下了，伴跟著厲聲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