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他的樸拙吧、他的嬉笑怒罵皆那樣隨心。或許是他們天然的投緣。或者是竇憲的用心――自她來後，他一向不耐其煩地帶她出去玩、逗她說話：家裡彷彿有一隻野貓、房間裡還想再砌一個壁爐...

今上溫聲說好，指了一個離他很近的位置。

如果要說這世上履霜最離不開誰，情願為了誰支出統統――那必然是竇憲。

竇憲“唔”了聲，順手比劃了一個高度，“等你長到這麼高。”

兩位闊彆政事的長公主尚且對泌陽長公主如此淩辱，那些陰氏一脈的貴爵、朝臣，又會對廢後之女有多好的態度呢？

履霜撅著嘴抱怨，“換了十來件了...剛纔那件天水青就很好。”

長公主哼了聲，“我不信你是在看簪。”

履霜指著身邊吼怒而過的另一駕馬車，“可他們...”

長公主淡淡笑了一聲，冇有說話。成息侯的笑容卻著意深了幾分，“本就是一家人。”

履霜喏喏地說了句“真的”，紅著臉垂下了頭――不知是否是錯覺，她總感覺這位舅母看她的眼神很怪。現在她已能從善如流地管成息侯叫爹，卻始終冇法張口叫長公主一聲娘。

竇憲見母親神采鬱鬱，忙說了句話岔了疇昔，“小傻子，你是不是不肯意走？”也不等履霜答言，便哈腰抱起了她。

成息侯雖心疼她，但畢竟是長輩、隔了一層，冇法事事說與他聽。且他又是個愁悶的脾氣，便是暢懷淺笑時眼中也覆蓋著霧靄普通的欣然，令履霜無端地不敢去轟動。

但是履霜又一次甩開了他的手，鄰桌的酈邑長公主意了，掩袖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