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笑，可履霜敏感地發覺到了氛圍不好，忙道，“快走吧。”

左邊坐著一名服飾品級與比泌陽長公主近似的明麗女子。見狀她嗤道，“皇後殿下公然賢德，幾日不見，邀買民氣的功力又見長了。隻是，你也該相看相看人呐。”蔑然望了泌陽長公主一眼。

“她都雅嘛。”履霜漸漸地把臉切近竇憲的手臂。

泌陽長公主和幾位表姐表兄更不必說了。

聖上歎了口氣，對身邊的鳳冠女子道，“你看，阿歆總這麼客氣。”翟衣廣袖的皇後跟著淺笑。

竇憲隨口問，“你老盯著她乾甚麼？”

履霜冇重視到這些，一心隻盯著長公主的髮簪。那隻簪的頭部被打作瓜棱式小瓶，小瓶做成膽瓶式，上刻斑紋，端的精美萬分。

隻要竇憲。

履霜甩開他的手，“我要去換衣。”

成息侯長歎一聲，竇憲也一言不發，神情落寞。履霜覷著他們表情不佳，一向到退席，都不敢開口。

竇憲哼了聲，“好甚麼啊？那樣素。本日有一群貴女要進宮，你這成息侯府之女的氣度啊萬不能被壓了一分。”

一旁的成息侯忙道，“快放下。過了年霜兒便十五歲了，你也該重視著分寸。”

兩位闊彆政事的長公主尚且對泌陽長公主如此淩辱，那些陰氏一脈的貴爵、朝臣，又會對廢後之女有多好的態度呢？

但是履霜又一次甩開了他的手，鄰桌的酈邑長公主意了，掩袖笑了一聲。

皇後忙走下殿嗔她，“哎，這是那裡話？”半逼迫地把她按到了阿誰位置上。

履霜隻得不甘不肯地應下了。終究由竇憲擇了件櫻紅色的流仙裙，外罩一件烏黑狐皮大氅，腳蹬玄色羊皮小靴。

履霜“哦”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皇後一會兒。

竇憲“唔”了聲，順手比劃了一個高度，“等你長到這麼高。”

泌陽長公主看了她一眼，“人家和我們不一樣。”

“以我的身份，彆說是武將了，便是謀個寒微職位也艱钜。陛下的為人很好，可宗室那些人那裡會有他那樣的氣度...”花燈節上，竇憲的話在這一刻湧入了履霜腦中。

他比的高度足有八尺，履霜忿忿地放開了他的手，“我若公然長到那麼高，不成了妖怪了？你不但不想帶我去，你還哄我！”站起了身。竇憲忙伸手去拉她，“乾甚麼呀，快坐下。”

長公主發覺到履霜在看她，似笑非笑地揚起了嘴角，“你在看甚麼？”履霜忙道，“您的簪很標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