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息侯的目光彷彿有所鬆動,但轉眼就冷硬了起來,回身往房外走,“我會叮嚀醫師,調最簡便的藥給你。”
成息侯甩開她,決然道,“這孩子毫不能留。”
成息侯不答,隻是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幽深,似要在她臉上灼出一個洞。履霜垂垂感覺驚駭,轉過臉避開他的視野,勉強笑道,“爹為甚麼如許看著我?”
他是個暖和的人,從不會沉下臉的。履霜見了不由地有些驚奇,但這情感轉眼即逝,現在她更體貼竹茹和水芹是否安好,便拉著他的袖子問,“爹,我的兩個丫環還好嗎?你去救了她們麼?”
她嚇的大聲尖叫,“有冇有人?有冇有人?”
成息侯目睹這環境,六神無主,是不敢相逼的了。當即親身出了房門,把兩個丫環送來。
竹茹藹然道,“女人客氣了。我們做奴婢的,護著主子原是該的。”她遲疑了一下,道,“女人可知,方纔您昏倒的時候,侯爺命把三女人也送去莊子上了?”
履霜點頭,“你不曉得方纔我和爹鬨成了甚麼樣――他要叫醫師來開落胎藥。”
履霜從惡夢中驚醒,滿頭是汗地醒了過來。一向停歇了好一會兒,方漸漸地回過神來,坐起家,“...爹?”
她說的含混,但履霜明白那意義,低聲道,“方纔我說了,若孃舅公然嫌我家世不高,我情願,情願做妾...”
履霜見哀告涓滴不見效,心中焦心。忽想起本日竹茹拿金簪對於過刺客,咬著牙從袖間取出了竇憲給她打的那隻步搖,把尖的那一頭對準了喉嚨,“孃舅若公然容不得孩子,不如把履霜一起打殺了吧!”
履霜再不遊移,狠狠將步搖往頸間血脈送。不過半晌,便推動了半寸。珠光寶氣的步搖插在她稚嫩的皮膚裡,可駭非常。
履霜再也顧不得保持恭敬,忍著痛從床上爬起來,赤腳踩在地上,拉著他的袖子求,“爹,這是您親生的孫子啊...”
可冇有任何前兆的――地也俄然地塌了――她一下子落空了統統倚靠,往深淵不竭地落著,落著....
履霜心中一酸,握住她的手道,“你和水芹都是為我。”
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