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憲停下了反叛的手，鬼使神差地把披風掀起了一個角，鑽了出來，“那現在呢？”

竇憲的二叔竇勵歸天已有十餘年了。二嬸尚夫人因孤身帶著一子二女度日，脾氣逐步變得奪目護利。一曉得了這個動靜，立時就變了臉，在本身屋裡哭鬨，“那位表女人啊，真真好福分。她爹她娘可都是庶出的，又都不得誌。現在倒搖身一變，成了侯爺的女兒了。將來出嫁不知要陪送多少東西呢！不幸我的幾個孩子啊，你們父親和侯爺是一母同胞的。現在他冇了，你們連庶出丫頭生的小東西也比不上了。”仗著她是成息侯的母家表妹，撒嬌弄癡地讓他把本身的三個孩子也收成義子義女，舉高身份。

履霜聞言低下了頭。成息侯暖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轉頭對竇陽明道，“聞聲冇，府裡的蜜臟成如許，待會兒你替我好好罵一罵管事的人。”

“切開。”

“...來看看你。”

菖蒲不敢接。長劍鏗鏘一聲落在地上，世人都渾身一震。

他話還冇有說完，履霜已經湊了過來，在他臉頰軟軟親了一口。

有個叫菖蒲的丫頭，趁著替她係長裙釦子時，悄聲說，“侯爺收您為女，這但是大恩德。您也該做點甚麼回報回報，侯爺內心也喜好。”

月夜細細一彎，很快便到了履霜拜祭家廟、正式改姓的日子。

竇憲用腳閒閒地踢起長劍，重新握在手裡，又拿著它遙指空中，“請爹細心看，這顆鼠矢的裡頭是濕的還是乾的？”

成息侯聽的頭大，再三勸她不必如此，又包管對幾個孩子一視同仁，好說歹說才終究勸走了她。

先前長隨竇順來時，悄悄地捎來了披風，竇憲為人倔強，如何也不肯穿，是以一向擱在蒲團上，現在他俄然想了起來，順手拿起，兜頭兜腦地把履霜擋住，擦起她長長的頭髮來。

二爺竇勳呢，暮年娶了母家的表妹尚氏為妻。頭胎養了個女兒，叫做竇螢，現在剛及笄。因她比竇勳冇了的阿誰女兒小，府中統稱她為二女人。她上麵又有一對雙生弟妹竇芷、竇篤，按序齒排為三女人、三公子。竇勵與老婆青梅竹馬，豪情一貫不錯，可惜結婚冇幾年便病逝了。現在尚氏夫人帶著三個孩子，依成息侯而住。

斯須菖蒲端了一盞茶過來，成息侯接過，合法要喝，餘光不知瞥見了甚麼，神采一僵。卻又皺著眉籌算入口。

履霜的頭髮上滴滴答答地掉著水珠，她悄悄地蹲了下來。

這一下，成息侯再也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