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嚇住了,想驚叫,但聲音被堵在了喉嚨口。
履霜緊緊握著袖子,想細心看看竇憲會如何應對,他會不會受傷,但又不敢。一時候心跳如雷。
救兵本想親身追擊的,但星夜趕往這裡本就怠倦,又經曆了多時的血戰,失力過量之下,不免禁止不及。劉炟便同身邊的大皇子籌議,“鳴金吧?”
纔到城樓下,便感遭到頭頂風聲吼怒,異於平常。她昂首一看,王嵐正駕著風隼向城外爬升。那座風隼早已不是她剛見時的粗陋模樣,它被改革成了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素白的隼身上被行宮的畫師們上了紅色。更兼王嵐嘴裡不知銜了甚麼,令風隼收回清鳴。映著昏黃的月光,真如九天鳳凰臨世普通。饒是履霜已知根底,乍見仍覺靈異逼人,其威勢令人喘不過氣。
這個當口,一向懶洋洋的竇憲,俄然在翟偉離他們三裡之時,自地上拿起弓箭,一箭將對方射殺!
跟從竇憲的百人見救兵到來,都鬆了口氣,忙不迭地想退守行宮內。竇憲挑眉掃視他們,“諸位皆為七尺男兒,難不成,就隻滿足於這堅壁以待之功嗎?”
僅剩的一千多名潁川郡叛軍,相互掩映著,退到了山下。他們一個個又累又渴的,好不輕易地才找到一處小水潭。忙都下了馬,也顧不得水潔淨不潔淨了,特長捧了便往口裡送。
竇憲掃視他們,朗聲道,“向來武臣以撻伐剿殺之功立威。但是勘定眾亂,卻由河內郡軍代庖。”他振臂斷喝,“幸而此戰另有尾功可奪!諸位可願隨我伏兵於山下,儘剿反賊?!”
有幾個心機活絡的聽了,立即上前一步道,“竇大人另有何策?!”
叛軍們摸不清他在想甚麼,紛繁問,“要追嗎?”
但劉炟冇有責備的意義,乃至他連話都不想說破,隻是安撫道,“叛軍到現在雖仍有千人,可大半都是傷兵,隻需因釁擊之,其眾必離。你放心腸跟著我一同歸去吧。也許我們還冇回頤誌殿,便能聞聲捷報傳來呢。”
翟偉沉吟了一會兒,道,“先彆追。看看再說。”
有一麵豎著“河內郡”大旗的人馬從東邊而來。馬蹄踏過之處,驚起塵煙無數。
叛軍方纔等了半日,都不見有人出來,一個個內心憋著火,隻等城門一開便要大殺一番,不想還冇比及對方的人出來,己方卻先亂了。行宮內又出人料想地隻派了這麼點人。一時心中驚奇不定,都不敢亂動。
竇憲懶洋洋地看著他們,嗤笑了一聲,轉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