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呀,我跟她們說不上話!”
——為甚麼不成以?
竇憲幫著道,“就是,她纔多大?成日介把她關在家裡,爹你也忍心。”
成息侯不待他說完,便打斷道,“我也早答過,不可。”
履霜和順笑道,“阿順你說本身是主子,我隻把你當二哥的知心朋友。再說這布匹,與其白白放著,還不如大師分了,一同用起來,同沾聖上的隆恩。便是叫聖上曉得了,也隻要誇獎喜好的。”
履霜正在興頭上,不如何甘心腸軟聲求道,“讓我陪著爹和哥哥再歡暢會兒吧。”
聖上默不出聲地聽著,等他們把話全說完了,方歎了口氣,“當年父皇在廢後時說過甚麼,你們可還記得?”
聖上點頭,“父皇的光武大帝之名響徹中原,至今猶震懾著各地反賊不敢複起。靠的是甚麼?公道、嚴明!我雖不敢與父皇相較,但總也要極力看齊啊。豈有臣子立了功,我放之不賞的事理?”
成息侯目睹他們神態密切,眉頭皺了起來,對著履霜道,“好了,天也晚了。霜兒你回房去沐浴了睡吧。”
成息侯亦笑,“等明日讓憲兒分一半給你。”
幾位皇姊、皇弟聽了這話,神采稍緩。但還是不平氣道,“那麼,給阿歆的兒子多點犒賞,讓他安養尊榮也就是了。”
履霜見他一言不發,慘白容色裡模糊泛出烏青,牙關亦緊緊咬住,乃至腮邊的後槽牙凸起。心中不由得驚駭,放開了竇憲,上前去喚他,“...爹。”
心中一牽一牽的,抽出已經長遠的、被埋葬的痛。太陽穴突突亂跳,光滑膩的盜汗亦透背而出。
成息侯隻答三個字,“她姓竇。”
竇憲有些急地喊了聲爹,成息侯淡淡看了他一眼,截斷道,“你也是一樣的。再過一年多便要及冠了,等回了京,也到給你定一門親的時候了。”
竇憲伸手按在她肩膀上,笑道,“可不是,到底還是霜兒最明白我。”
成息侯一口喝斷,“你讓他去!”
成息侯淡然道,“那媳婦的人選,便從你幾個長公主姨母、郡主姨母家裡挑。阿敏、阿蘋她們幾個,老是你自幼就熟諳的吧?”
院裡堆滿了聖上賜下的兩百匹絹布、三十萬錢。滿院的人都喜滋滋的,竇順更是湊趣道,“求侯爺賜我摸摸那布,沾沾喜氣。”
幾人臉上還是不痛快,“我們隻是不幸母後。”
竇順摸著腦袋笑,“那如何一樣?侯府的布再好,不過是外頭采買的。這些,是公子你刀劍裡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