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夏季裡天熱，屍體不耐存放，聖上號令太子於次日主持喪禮。

聖上心中讚歎，拍著他的肩道，“我兒公然聰明。父皇老了，幫不上你甚麼忙了。可敲敲邊鼓、拉拉胡弦的本領，還是有的。”

一出了長寧殿，竇憲便問，“如何昨日你遇見劉炟，也不說？”

劉炟微一沉默，隨即稱是，“等二哥這兒的事了了，兒臣便動手中秋事件。父皇放心。”

聖上點點頭，“去內裡忙吧。”見他鬢髮上滿是汗水，顧恤道，“萬事能分撥給下人的，就都交給他們。彆甚麼都親力親為的。”

聖上點點頭，笑，“你懂我的意義？說來聽聽呢。”

王福勝笑道，“那裡敢小瞧呢，殿下冷不防冒出甚麼齊康公、田萌，這些話也隻要您聽得懂。”

太子低聲道，“竇憲此人...五分勇，三分謀。”

聖上指著他拜彆的放心笑歎，“你可彆小瞧了他！”

太子有些躊躇，但畢竟還是輕聲說了，“憲表哥眉宇間似有兩分傲氣...”

竇憲聽了不知為甚麼，內心有些不舒暢，責備地看了履霜一眼。她忙對劉炟道，“殿下客氣。——既祭了二殿下，臣女等便先辭職了。”

他說的申令嬅姐妹，是他多大哥友壽春侯的女兒們。自行宮之亂後，他老是勸履霜多去和她們姐妹幾個來往。

太子道一聲“姑父總如許客氣”，便說，“此來是為兩件事...一則是憲表哥的封賞，請表哥再耐煩等待些光陰。這程子父皇身材不好，我臨時不便進言。等二哥的喪事過了，我會看看機會的提示父皇的。”

竇憲無所謂道，“我同劉恭又不熟。”

如此，聖上終究鬆了口氣。

聖上漫聲道，“齊康公麼，疇前他部下有一員虎將田萌，因脾氣桀驁不馴，幾次交戰得勝，康公都未予他封贈。你可知是甚麼原因？”

聖上轉頭道，“你看竇憲此人如何？”

那邊太子也臨時忙完了手邊的事，走了過來，一麵奉上手裡的巾帕，一麵道，“父皇不如歸去吧。天如許的熱，您又病著。二哥的喪儀兒臣會措置好的。”

聖上嗬嗬笑了一聲，“那剩下的兩分呢？”

聖上聽著，也不計算，隻叮囑他道，“你二哥的喪事辦完，再過十來天便要到中秋了。不必讓大夥兒跟著我們一起難過，往年如何道賀本年還是一樣吧。”

竇憲不滿地喊了聲“爹”，“您已經把我拘在房裡看了好幾天的書了，也足了吧。”給履霜悄悄地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