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潼一時茫然，一會兒想：“我來這是做甚麼的？”一會兒又想：“前塵複又前塵，我與他之間，比方參商，這纔是無解的。”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孟婆回想當初，鬱鬱唸了一遍，“你當時便回了老婆子這麼一句，那會鬼界上方隱有雷聲轟鳴，幽靈們嚇得抱作一團，你卻大笑，有恃無恐‘他命劫已應在我身上，你敢劈我嗎？’隨背麵也不回的走了。再厥後，你們再也冇有來過，這裡斷裂的何如橋和忘川卻規複了原樣。”

她垂了垂眼眸，抬眼也是一笑，說出口的話卻不是問候與體貼，而是非常殘暴地，連過渡都冇有就直接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三生台……便是斬緣台。”

樓月潼斂眸，忽而嗤的一聲：“胡言亂語！”

樓月潼按著心口，心臟莫名揪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問：“然後呢？”

“程梓川！”她脫口叫道。

樓月潼竟耐著性子把這麼長的一個故事聽完了，她聽後長長的舒了口濁氣，像要一併吐出心中那模糊的鈍痛感。

孟婆看了看她，“彆急，老婆子還冇說完。年青人被帶走後，隔了幾日，又來了個女人，卻不是幽靈，渾身的魔氣與戾氣，偏生的絕豔無匹，那就是你了，女人。你一來就逼著老婆子轉述當日景象，聽完了隻笑，笑得太丟臉，也不知對著誰喃喃自語，說‘真夠笨的啊，一騙就被騙’，老婆子當時就猜到了一點，忍不住與你辯論……”

早就曉得了，早就有籌辦了，以是一點都不悲傷，一點都不難過，一點都冇有感受……這話連本身都騙不瞭如何辦？

她道：“我又不是那女人，你跟我說這些做甚麼？”

程梓川定定的看著她，笑意漸去：“以是你是為斬緣台而來，而非為我而來？”

樓月潼身形一頓，怔住了。

“神仙也好，凡人也罷，誰比誰高一等？天如有情……天亦老啊……”

他的雙眼直視火線，暗淡得好似蒙上了一層暗影，樓月潼一點都冇發覺……他又看不見了，卻習覺得常裝得太好。

孟婆嗬嗬笑了幾聲：“自打老婆子領了這裡的差過後，甚麼樣的人物冇見過？甚麼樣的恩仇情仇冇瞧過？仙凡之彆，人妖殊途，神魔愛恨，真真是快麻痹了。可倒是頭一回碰到被天道插手的。那是好久之前了，老婆子早已經不記得過了幾個千年，但那回鬨出的動靜卻實在是忘不了。現在有緣再見到女人，老婆子想冒昧問一句……你看清本身的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