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夜深人靜時，娘娘經常心灰意懶，覺著這宮廷就算是清除了，又有甚麼意義。天下之大，大梁之興衰，又豈是戔戔一個內宮腐敗就能處理的。以是娘娘才懶得理睬宮中事，更討厭被人算計，常常忍不住想脫手打人。”

沉肩起勢，耍了幾招。

“娘娘，這是陛下賜的藥，名為‘雪玉清冷膏’，醫治淤傷最好。不但能促進傷勢病癒，還能讓皮膚細緻如雪，溫潤如玉，非常養膚。那日與娘娘無禮脫手，嬪妾身上到處是傷，疼得很，料著娘娘應當也深受其苦，以是特地將藥帶來，進獻娘娘。”

“之前您隻要關起門來過本身的日子，暴躁尚能壓抑。現在協理後宮，整天被雞毛蒜皮的嚕囌滋擾，便更加難以節製脾氣了。當日打嬪妾，本日打賢妃，都是您心中壯誌難酬，憤懣而至。”

正色解釋：“嬪妾身在深宮，就算聽到動靜，也和娘娘聽得大差不差，至於案件細節，又如何得知？嬪妾才認親不久，虞府買地又不會跟嬪妾籌議，娘娘詰責嬪妾，實在問不出甚麼的。”

言語間已經有了靠近之意。

中間站著近侍西風，一樣駭怪。

“措置嬪妾何為？”

“他年紀大了，馳念故鄉，從大西北孤身往南邊走，路過我們那邊病了一場，倒在山路上。我上山撿野果子，碰到他，將他安設在一處山洞裡養病。給他送果子，送山上的藥材，他就給我講故事聽。講黃柳莊那些人，講當年兵戈的事，還教我拳腳架式，和一套李家刀法。”

緋晚與她對視半晌，溫和地笑了。

緋晚調侃一句，在惠妃即將發作之前，趕緊端方了態度。

緋晚道：“不管娘娘如何想，這份情，嬪妾領了。至於嬪妾的身份……”

明豔的麵龐上，一雙眼豪氣逼人。

緋晚答非所問：“前次衝犯娘娘，多謝娘娘為嬪妾諱飾，冇有把嬪妾會一點拳腳的事公之於眾。”

歎道：“也許是宋扶老爺子。他分開黃柳莊十多年了，再無訊息。”

緋晚從椅上悄悄起家。

緋晚將玉瓶放到中間的桌案上，不待惠妃答應，本身順勢便在案邊的椅上坐了。

再將刀放歸去時，惠妃和侍婢西風的神采，都和緩了。

惠妃坐在紫竹梳背椅上，隻淡淡掃了那瓶子一眼，麵無神采，不感興趣。

“你身為宮妃，得蒙隆恩，卻不曉得束縛家人，出了事不查問也不體貼，莫非不是失了皇家婦的本分麼！虞侍郎有功績，你跟著叨光晉封，虞家有錯，你卻躲到一旁，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