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身和她穿戴一樣的衣裳，因在水裡跑了太久, 已經看不出世前的模樣，唯有一雙渾濁的眼睛死都閉不上, 內裡透著不甘。

羽士出了村，變成個白衣青年，肩上站著隻鳥，他身邊模糊呈現了個水淋淋的影子，牧雲閒道：“這仇報的，你另有甚麼不滿嗎？”

她身邊黑氣濃的讓男人身上的鳥兒有些不舒暢了，衝著她叫了兩聲, 男人卻安撫了鳥兒, 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

重明行動停了，想了幾秒，感覺牧雲閒說的也對，因而牧雲閒又道：“你這類族，不是罪膩煩那妖妖怪怪，我幫你超度了，你另有甚麼不滿的。”

他想說甚麼，確切完整張不開嘴，嗓子裡冒出毫偶然義的聲音，身材也不由人似的，跟著媳婦走了。他一雙眼睛掙得極大，裡頭透著血絲，死死盯著鄰家伉儷倆。鄰家嬸嬸有些不安，想上前問個一二，又被她男人攔住了。

對這點村裡人都不如何思疑，看著他一臉不利樣，無不暗笑。誰不曉得，他是如何對他那媳婦的，成日不是打就是罵，剛嫁過來時，還能說愛笑的一個開朗女人，冇過幾年被他折騰的生不如死，人畏畏縮縮，連話都說倒黴落了。

女鬼向他拜了拜，化作一縷煙，消逝了。地下留了雙臟兮兮的鞋，不知在水裡泡了多久，水分未幾時就在陽光底下蒸乾了，像是平常渣滓，扔在土路上，半點也不顯眼。

羽士擰著眉頭道：“這就冇體例了。要真是被他殺了的媳婦索命，可知那人道格。被他虐待是一仇，報了，逃了還被抓返來，又是一仇，也報了。你們說季二郎把那女子屍身扔水裡了，那就還差屍身暴屍荒漠，死不能安一仇，你們如果不讓她報，她當如何是好？”

卻不想，冇過半個月，他又娶了一房，比他上個媳婦還標緻。傳聞是季二郎捕魚時從水裡救下來的，無家可歸，就嫁給他了。鄰家嬸嬸人好，怕女人不知內幕墮入火坑，謹慎摸索了一番，女人卻笑得一臉甜美：“他待我很好呀。”

牧雲閒冷眼看著，並不禁止。

再勸就要結仇了，嬸嬸不便多言，隻得看著季二郎扯了二尺紅布做了個蓋頭，將女人娶了出去。初時他待那新媳婦確切好，可冇過幾個月就故態複萌，有天從鄰家吃了酒返來，新媳婦已經睡了，他嘟囔著走到桌邊，拿起水壺就往嘴裡倒，冇倒出來半滴水，抄起根棍子就往床上凸起的那團打，嘴裡醉醺醺的痛罵：“連口水都不給老子籌辦，我要你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