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政策現在已經推行了幾十年，到了本朝，孫首輔卻以均科舉為名提出拔除南北榜，天下同一排名。

汪淮發笑，“城外茶莊已經施肥催芽，現在氣候乍暖還寒，我得守在茶莊盯著他們防凍抗寒，未曾不時盯著你，你可有好好用餐？”

汪聽雪騰出小手為汪淮倒茶，捧著粉彩瓷描金茶杯笑得奉迎, “天然是有的。夫君快嚐嚐聽雪的烹茶技術可有進步。”

汪聽雪揉了揉眼睛，鎮靜的直點頭。

“實在抱愧。”他側身施禮，卻被文士的朗聲驚呼定在原地，“穆兄，彆來無恙！”

汪聽雪笑著沾了點桌上的玫瑰清露，“如果政策能做到言出必行，又怎會有王朝更替？說到底，皇權不下鄉，就說我們鬆州，便是皇孫貴胄，恐怕還不如我們鬆州這的耄耋鄉老話好使呢？”

容承衍薄唇微翹，“依我看，就由文康你下去同他打個號召好了。”

“雖說今晚冇有宵禁，但也不能再睡了，起來換衣服，我們今晚在外用餐好不好。”

楊文康大驚，本來穆元竟然失憶了，他一時有些遲疑，從昔日同窗的角度，他天然該當照實相告。但從肅王門客的角度，要不要讓鎮國公世子規複影象，恐怕還須聽候殿下的唆使。

來人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清楚就是鎮國公府世子穆元，鄙人楊文康，世子竟不熟諳我了嗎？”

此時台上少女幫手捧蓮花燈翻身下腰，她身量嬌小，卻連續翻了十幾個跟鬥，迎來陣陣喝采聲。

說來也怪，汪淮固然前塵儘忘，但提及經史子集，倒也頭頭是道，是以甫一出馬，就拔得頭籌，勝利猜下汪聽雪一眼看中的寶蓮燈。

知棋半懂不懂，半晌問道：“如果天子爺成心打壓我們江南人，可我如何傳聞現在朝中南黨能當半個家呢？”

容承衍眯了眯眼，看向排闥進屋的侍衛，“如何？”

旋即認識到本身方纔的失態，看著沉著淡然的肅王，心中自愧弗如，當即就要施禮告罪。

男人苗條指節小扣桌麵，“是生是死，一試便知。你且上來看，樓下那位是誰？”

矗立身影掀簾而入, 進屋男人身量高大，麵如冠玉，目若朗星。他解下銀灰大氅, 卻並未急著上前, 而是伸手在屋角的青銅鎏金熏爐上暖了暖手, 這才握住汪聽雪柔滑小手。

鬆州固然氣候暖和，但入了夜到底寒意浸袖，汪聽雪身穿桃粉繡淺金纏枝蓮紋上襦配月白挑線裙，外搭品紅嗶嘰風氅。帶著幾個丫環和汪淮並肩出了汪府，上馬車前去北大街燈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