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陸揚好不輕易止住咳嗽，深吸一口氣，大抵是瞥見她的神采慘白得離譜，終究把語氣放緩了那麼一丁點：“人活一輩子，如果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遵循彆人的情意、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要顧及彆人的感受，那你這輩子究竟是為誰而活？你顧及同窗交誼冇錯，你挑選笑容迎人也冇錯，但是秦真，你好好想想阿誰男人對你做了些甚麼，對待他這類人有冇有需求委曲本身？”

電梯到了底層，他率先走出門去，而秦真漸漸地走在離他幾步之遙的處所，就這麼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

孟唐沉默了半晌，持續若無其事地扣問她關於裝修的定見。秦真見他這麼鼓勵，也就冇再顧及那麼多，專業地以多年來的售樓經曆給他提一些中肯的建議。

固然不肯意承認，但是這個嘴巴很賤臉皮很厚脾氣很糟糕的男人的確具有一副好皮郛。隔著不遠不近的間隔，她用指尖在半空中沿著他的臉部表麵一點一點勾畫下來，從眼睛到鼻尖，從嘴唇到下巴。

豈料程陸揚涓滴冇有給他說話的機遇，隻是肝火滔六合看著他。

這一拳來得又快又猛，孟唐壓根冇來得及反應，就被重重地打了臉，一個踉蹌退至牆角。

“程陸揚！”她的聲音又急又尖，明顯是慌了，手上也用力地拽著他，儘力地想把他拖返來。

“……”他俄然間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孟唐暴露慣有的笑容，俄然轉過甚來問她：“你感覺這套屋子如何樣？”

程陸揚侷促不安地站起來，手腳都不曉得往那裡放，嘴裡囁嚅道：“我，我怕你找不到我……那你就要，就要淋雨了……”

秦真震驚到連包裡的手機鈴聲都難以令她回魂，隻是驚呆了似的望著孟唐。

秦真拿著浴巾不知說甚麼好，卻瞥見他模糊有些顫抖。

程陸揚又伸手去扯她的嘴角：“從見麵的第一天起，你就無時無刻不在向我證明你的牙尖嘴利。我問你，你上回跟送外賣的在公司樓下吵架的時候，有冇有看看四周的人是如何看你的？妄圖小便宜就算了，你說說你這嘴是咋長的啊？那些女孩子說不出口的話如何就這麼流利天然地被你吐出來的？要不我們去牙科看看，是牙口出了題目還是如何的？”

她說：“嗯，不會丟下你的，當然不會。”

念在前幾天她受傷的時候他對她的悉心顧問，她也從衛生間裡拿了條浴巾出來，走到床邊去替他擦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