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琨，你返來了。”暖炕上的女人手拿棗紅手帕，充滿等候地看著本身。

惡夢也好，重新來過也罷，今後餘生，我定是不能再落空你。

“日本人打了出去，這個世道已經亂得不成模樣……我不能去兵戈，我得陪著你……但瑤瑤你不要對我絕望，我把帥印和軍隊全交由華共的反動構造，讓他們去抗日……”

又是一年大雪紛飛，放眼望去，統統草木皆被銀裝素裹。

湯瑤噗嗤笑出了聲：“我是阿琨的老婆，存亡都隻能是你的人……明天是我生日，你如何如此傷感？”

閻少琨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悄悄擦拭鼻血。

……

“對不起，我返來了，四郎返來了……”閻少琨的聲音有些失控的顫抖。

他怕吵醒床上溫馨躺著的人兒，抬起枯瘦的手緊捂住嘴，想止住那刺耳的聲響。

閻少琨浮泛的眼神在提及這些的時候帶著些許瑣細的亮光，慘白肥胖的臉頰也帶了一絲淺淺紅暈。

“瑤瑤，我愛你……”

“咳咳……”屋內傳來一陣衰弱的咳嗽，那聲音如同刀刃在閻少琨心口劃過，帶來密密麻麻的痛苦。

她眼底透著燦爛星光，清澈的眸子中滿是本身的倒影。

“我還真是癡人做夢，這輩子負了你，我怎敢渴求本身另有下輩子……我怕是永久都不能投胎了……瑤瑤，鬼域路上，彆忘了四郎可好？讓我再疼你一世，彆不要我……”

“我做了個夢，夢見你不要我了……”他像小孩子一樣撒嬌。

閻少琨心底濕了一大片，他柔聲道：“本年的生日禮品是我，瑤瑤可想要？”

她聽不到閻少琨的呼喊，也看不到窗外的大雪。

才幾個月時候，他就已經瘦骨嶙峋，模樣蕉萃得不成人型。

閻少琨深吸一口氣，抬手正欲排闥。

閻少琨斂去腦海中的邪念，悄悄將門推開。

夢裡的梅苑被一場大火燒儘，可麵前的梅苑還無缺無損地呈現在本身麵前。

認識昏沉的閻少琨神情已經恍忽，他用儘最後一點生命力側頭看向身邊的湯瑤，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她神采煞白，趕緊拿起棗紅手帕緊緊堵住。

到底是夢，還是老天憐憫他，給了他懺悔的機遇？

他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他最在乎的人永久地分開了本身。

床上的湯瑤，渾身冰冷，冇有一絲動靜。

閻少琨看著床頂的紗幔，眼神破裂浮泛，近乎渙散。

但夢中的統統過分實在，實在到讓他連心臟都忘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