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敬胸膛狠惡起伏,一張常日裡還算白淨的臉現在漲得如同豬肝,眸子子充滿血絲,幾近要從眼眶裡瞪出來。
各種猜想和流言在城裡滿盈,有憐憫雲家的,有幸災樂禍看趙誌敬笑話的,但更多的是驚駭和不安。
師爺縮著脖子,額頭上盜汗涔涔而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幾個捕頭更是垂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地縫裡去。
而現在,風暴中間的黑風寨,聚義廳旁的偏廳內,倒是另一番氣象。
“可不是!冇看現在滿城都跟瘋了似的找人嘛!小點聲,隔牆有耳…”
可…他不敢。
越想,趙誌敬內心越是發毛,後背一陣陣發涼。
前次鷹揚衛的慘敗還曆曆在目,黑風寨那幫逃亡徒的凶悍,他比誰都清楚。現在雲家父女也投了疇昔,萬一…萬一他們真的說動了青城山那夥更難纏的匪賊呢?
“封城!頓時給本官封閉四門!”他停下腳步,聲音帶著一種歇斯底裡的鋒利,“統統出城要道,全數設卡!嚴加盤問!車馬行人,一個都不準放過!就算是隻蒼蠅,也彆想飛出平陽縣!”
陳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手指在桌麵上悄悄敲擊著。
雲博遠長舒了一口氣,帶著幾分後怕:“總算是安穩了…隻是,趙誌敬此番吃了這麼大的虧,毫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怕是……”
“滾!”趙誌敬一把將他推開,那捕頭踉蹌著差點跌倒。
黑風寨…陳燼…阿誰煞星!另有雲博遠這老匹夫!竟敢如此戲耍本官!”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點齊兵馬,踏平黑風寨,將陳燼和雲家父女碎屍萬段。
一時候,平陽縣城內風聲鶴唳。
“廢料!十足都是廢料!”他指著麵前噤若寒蟬的師爺和幾個親信捕頭,聲音沙啞地吼怒,“本官養你們何用?啊?!連個商隊都護不住!連雲家父女兩個大活人都看不住!讓他們就這麼從本官眼皮子底下溜了!飯桶!一群隻會吃乾飯的飯桶!”
“雲蜜斯說得對。他急了,亂了,這對我們來講,是功德。”他看向那名嘍囉,“傳令下去,我們在城裡的眼線,臨時收縮,全數冬眠,不要冒頭。讓趙誌敬本身去折騰,讓他疑神疑鬼。”
油燈的光芒溫和,映照著陳燼安靜的臉龐,以及雲博遠和雲清洛父女倆略帶憂色的麵龐。
不然前次如何會敗得那麼慘?
誰也冇想到,那雲博遠看著誠懇巴交一個販子,竟有這等膽量和手腕,結合黑風寨演了這麼一出金蟬脫殼!
“說!他們往哪兒跑了?”趙誌敬猛地揪住離他比來的一個捕頭的衣衿,唾沫星子幾近噴到對方臉上,“雲博遠那老狐狸!另有他阿誰看著荏弱實則一肚子壞水的女兒!給本官找出來!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