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墨坐在窗台上，透過玻璃窗瞻仰無垠的夜空，俄然有一股不成停止的哀痛襲來，一點點的擴大，逐步將她賽過。她捂著臉淚如雨下，順著指尖滴落在窗台上，像盛開在皚皚白雪中的蓮花。

這麼大的雨，卻還是能聞到濃厚的血腥味，她伸手探向他受傷的左腿，溫熱的液體潸潸流著。

池小墨用力點頭，短髮帶著雨水散開，帶著哭腔說：“我不笨，這前麵就是山，如果我這一走，時候長了，就……”她本就冇有他聰明，可他一心隻想讓她先走，她冇多少聰明的時候，現在卻聰明瞭一回。

她腿一軟，跪在他身邊，捂著臉嚎啕大哭。都是因為她，如果她不對峙和冷然住一起，他一小我必定能跑走出去得；如果她不磨蹭，不愣神，冷然也不消替她接受這份痛；要不是因為她，冷然怎會淪落至此。

肖超是骨科副主任大夫，諳練的察看了冷然的傷勢，轉頭見她麵色慘白，說：“冷大夫環境告急，淩晨時病院已經派出車來接我們去青城鎮落腳，以現在的時候推算，應當快到了。”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普通冗長，再展開眼睛入目便是水晶吊燈的天花板，淡紫色的檯燈上扒著一隻天藍色的兔子。池小墨愣了下，這是如何回事？她不是在青城鎮麼？如何會在家？

她慌亂的滑下床，來不及穿鞋，赤腳跑下樓，瞥見藍婷和習嫻正在客堂裡，她扯著嗓子道：“奶奶，我如何在家裡？冷教員呢？他傷勢如何？”

雨水劈臉而下，順著脖子灌進衣服裡，半晌便全數浸濕了。

雨水落下，和寒冬的雨一樣冰冷，她卻如何也感受不到冷，她心中繃著一根弦，不曉得甚麼時候斷裂。她能感到冷然的呼吸越來越重，壓在她肩膀上的重量也越來越沉，耳畔冷然的呼吸，也越來越熱。

冷然，你在那裡？

半個小時的路程，彷彿過了半個世紀，夜儘天明時分才走完。期間支撐她走下去的動力，便是她和冷然在一起的回想。從搶包子開端到教員；從陌生到熟諳；從東到西的橫渡超越；從……

冷然：“那是飛機。”

“冷然，必然要撐下去！”

她腳下早已淌出一灘雨水，歪歪倒倒的立在床前，弱不由風得像斷線的紙鳶。

習嫻讓張媽籌辦了一點清粥，她吃過後便回了房間。手機遺落在了那間房內，她握著話筒照著影象撥通了冷然的手機，那邊機器的女聲傳來令人堵塞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