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這個,臣不敢苟同。”張煌言躊躇了一下,開口說道:“微臣不想以事論事,可萬歲之言彷彿有些太絕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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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胸懷廣漠,令人敬佩萬分。”張煌言先恭維了一句,又侃侃而談,“耳習於所聞,則喜諛而惡直。萬歲威重望高,中外鹹服。出一言而盈庭獎飾,發一令而四海歌頌,臣民們確是出自本心。隻是萬歲您耳朵裡若整日裝的都是這些頌聖的話,也就聽風俗了。隻要不是獎飾,就會看作是拂逆,看作是木訥,就會感覺是笨。如許久了,歌頌得不得體的,也就感覺是不恭了。”
踅過石坊,甬道兩邊各設著一座三楹小廳,這就是所謂的“議察廳”。名字雖算高雅,但統統招考考生都必須在這廳裡解衣寬帶,敞懷露腚地被查抄,以防夾帶藏私――最是叫考生們掃儘顏麵的一個去處。
“聖上感覺簡樸,是心中早有定論。考生卻要幾次考慮,拿捏輕重。”陳紹愉謹慎地說道。
“嗬嗬,是有些太絕對了。”朱永興也不活力,他隻是隨感而發,卻也曉得要竄改如許的看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我們還是說拿捏輕重的題目吧!實在朕還是喜好真脾氣,不管對錯深淺,敢說就是種勇氣。”
朱永興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取士之道三代以上出於學,漢今後出於郡縣吏,魏晉以來出於九品中正,隋唐至今出於科舉。以時文取士,已經幾百年,大家曉得這東西浮華無用,既不能明道,也不能適性,腐臭抄襲,名實皆空。但不能拔除,隻因誰也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取士體例。就現在的考製而言,也不是完美之法。但能廢虛務實,朕感覺還是一次勝利的嘗試。”
“拿捏輕重?”朱永興搖了點頭,感喟道:“莫非還怕朕以言罪人?也是,朕是如何想的,他們也不敢肯定。”
“萬歲所言恰是。”陳紹愉表示附和,“現在,國度百廢待興,兵戈、安民又極花賦稅,確切恰是需求實乾官員的時候。詩詞歌賦,詞采浮華,現在分歧用的。”
陽春仲春,江南的氣候已經很暖,那片桃林也正揭示著明豔嬌媚的風韻,在輕風中動搖著枝椏,傳過一陣濃烈的暗香,給人一種安適和清冽的感受。
“冇有早交卷的嗎?”微服至此的朱永興有些心急,抿著茶水,不太肯定地問道:“題出得很簡樸哪,都是近些年產生過的時勢啊!”
“說下去。”朱永興聽出張煌言有勸諫之意,便鼓勵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