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興終究醒了過來，倒是一場有些香豔的春夢，閃現在麵前的不再是夢珠那嬌嗔的麵龐，而是楊國驤略帶焦心的臉。

跨上戰馬，朱永興在親衛的庇護下奔出營寨，此時已經有很多明軍列隊結束，在軍官的批示下，紛繁遵循預定打算向清虎帳寨開去。

視野全都變得恍惚，爆炸騰起的煙霧將寨門和寨牆的一部分都擋住了，渾沌一片。

“轟，轟，轟……”十門轟天炮不竭吼怒，發射藥包的煙霧立時覆蓋了炮兵陣地。

兩排馬隊聞令向左轉去，堆積到馬寶所率的戰陣當中，暴露了十個黑乎乎的鐵筒子。

清軍寨門四周都隱在了一片渾沌當中，全無防備的清軍被炮彈中摻雜的碎石打傷打傷很多，倖存的仇敵也被震得七葷八素，呼吸非常困難，氛圍彷彿全都被燒光了、被擠走了。他們麵色板滯，儘力地伸開嘴，跟著每一次喘氣吸進體內的卻儘是嗆人的硝煙。那些炙熱的煙霧在喉管當中、在肺葉之間灼燙著，火辣辣的，就好象要在人的胸膛裡再一次爆炸一樣。

“降者免死，棄械不殺！”幾個甘陝綠營的俘虜兵騎著馬呈現了，在清虎帳寨前奔馳呼喊，那熟諳的口音令胡顯策神采丟臉，不消轉頭，他也能瞥見漢軍遊擊投過來的鄙夷目光。

清虎帳寨中也已經是人聲喧鬨，兵士們都披甲執銳，趕到寨牆前保衛，以抵抗明軍的打擊。

“馬隊讓開。”一個傳令兵縱馬奔馳，把號令傳達下去。

這丫頭，推甚麼呀，之前都挺和順的嘛？可朱永興還是不竭被鞭策，耳邊也響起了呼喊聲，“殿下，殿下，醒醒，雨停了……”

“試射！”朱永興號令一下，旗手揮動旗號，給炮兵傳達指令。

就是麻雷子也相稱嚇人哩，更何況是十斤火藥的炮彈爆炸。十枚炮彈確切表現出了朱永興偏差不小的判定，幾枚在寨門和寨牆外爆炸，有兩三枚卻飛過了寨牆轟然炸響。

漢軍遊擊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心說：這個事理我還不懂，還用你來提示。兩軍對峙時撤退尚且凶惡，何況對陣之時？不過，他也不是很擔憂，就算守不住營寨，他那一千漢軍都是馬隊，奔逃三十裡，到達下一個營寨，還是並不困難的事情。

“明軍終究還是大肆出動了。”胡顯策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說給中間的漢軍遊擊聽，“隻能先死守挫敵，再尋撤退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