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波目光閃了一下，霍然站起，慨聲道：“趁緬人尚未拘執，不若搏命一搏，構造敢死誌士殺掉殲臣，庇護太子突圍投奔晉鞏二藩。”

新晉趙王白文選曾經請纓督戰，想讓朱永興去往火線，但被朱永興直言回絕，並把他安排到龍川江渡口駐兵，包管退路萬無一失。而現在，白文選連夜趕來，就在朱永興的身邊。

沐天波隨口擁戴，倒是心中感喟，看來不到危急時候，人老是下不得決計，可比及緬方派兵嚴加看管之時，恐怕機會已經不再了。

這些言語傳入沐天波等人耳中，有的人置若罔聞，卻使他憂愁在心，奧妙同原屬晉王的總兵王啟隆商討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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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永曆君臣卻隻知苟安，皆恬然自樂，很多大臣再不穿官服，各個短衣跣足，挎籃提兜，坐在地上與擺小攤、做買賣的緬甸婦人打情罵悄，還價還價，樂得清閒。更有很多官員掏錢買酒，酣醉鼓譟，豪賭狂博，全無天朝大臣的風采。

沐天波也感覺本身的話說得太狠，一下子把王啟隆給嚇住了，不由得強笑道：“是極，馬吉翔掌管錦衣衛，自搶先與其商討。”

下雨冷得顫栗，太陽一出來，竟烤得跟伏天一樣。朱永興悄悄捂住了鼻子，潮氣、屍臭等各種龐大的味道滿盈在氛圍中，蛆蟲、螞蚊亂爬，在山頂上也能到處看到，直令人作嘔。原覺得把清軍的屍身拋下山坡便能臨時隔斷瘟病之源，看來還是想得簡樸了。

王啟隆豈能不知沐天波話中的殲臣所指為誰，馬吉翔自當為殲臣之首，但此時也隻能裝胡塗，陪著笑道：“宦官李國泰實殲臣也，吾亦早有為國除殲之心。嗬嗬，哈哈。”

此時的小朝廷，兵衛寡弱，每曰獨一百名擺佈冇有武裝的兵士“保衛行宮”。而竹城外，則由緬兵扼守。自從殺入緬境的南明軍隊接敕旨即出兵返回後，永曆倒成了土王自保的“人質”。正因為看到奇貨可居，緬甸土王更嚴加梗阻表裡動靜，千方百計禁止南明軍隊找到永曆帝一行。

永曆帝為了保護小朝廷的安然和體統，決定派官員輪番巡夜，奉派官員即乘機“張燈高飲，徹夜歌號”。綏寧伯蒲纓、寺人李國泰、楊國明等更是大開賭場，曰夜呼幺喝六，一片鼓譟。永曆帝大怒，命錦衣衛士前去拆毀賭場，諸臣賭興正濃，那管甚麼天子聖旨，換個處所重開賭場，喧嘯仍舊。

沐天波透過粗陋的草屋窗戶向北而望，喃喃道：“屢發敕旨令迎駕兵將退去，豈不令將士寒心。如果忠勇不退，迎駕又成逼宮。亦不知岷殿下環境如何了，是已與晉殿下彙合，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