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隔著渾濁的淚水，昏黃地看著兒子的臉，悲哀著有力地說：“孩子，你要做甚麼？！你曉得你……你爹……”

“風傳啊！也不成輕視，說來我聽聽。”於誌和笑著拱了拱手，和王京一同坐下，將事情的啟事又聽了一遍。

“多謝大人。”王戰拱手稱謝，大步走到屍身旁，撿起寶劍向空中一舉，在火光暉映下，一道寒光閃過，如閃電破空。

實在義烏並冇有甚麼礦，戚少保招的兵也不是礦工，而是本地的農夫。恰是這些農夫勇不畏死，一呼百應，用鋤頭、柴刀、木棍等耕具兵器與數千外埠礦徒械鬥保鄉，竟打死了一千多人，其民風好武刁悍可見一斑。是以官方又有“蘭溪埠頭，蕭山哺頭，義烏拳頭”之稱。

………………

“來人，誰值夜。傳劉班頭！”趙庭玉有些害伯了，扯著嗓子大喊。

嘉靖三十七年間，永康處州礦徒數千人訌聚開坑，知縣趙大河督率近山住民陳大成等平之。義烏之民，因以勇武稱，而兵事之多亦自此始。

“娘，娘！快彆哭了，您聽我說呀！”王戰給母親擦著眼淚。“娘，官府催糧要稅。又比往年多了好幾倍，如果還這麼受著，這個夏季咋熬疇昔？”

“官府有兵，你們肇事可要招來官兵啊！”母親抹著眼淚，說道：“我們苦著點，吃糠咽菜。再如何也能熬疇昔吧？”

“忠烈以後，很好。”陌生人眼中精光一閃，鼓勵道：“韃虜將滅，恰是豪傑建功立業之時，你好好乾，定有前程。那把寶劍——”說著，他一指趙庭玉的屍身，“便嘉獎予你。”

內宅的院門被驀地撞開，從裂縫處透出的模糊火光一下子敞亮起來，一群人持刀拿棍，在風雪中走了出去，火把把雪地照得通亮。

與檄文同時呈現的另有誥命建寧的告滿蒙族人書，以她之前的公主身份，收回如許的文書。實在讓清廷為之切齒。

母親滿身彷彿冇有了筋骨，重重地靠在柴門上。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流進了嘴裡，一股苦澀鹹味兒衝進心間。她大抵曉得兒子要乾甚麼，那支槍頭，是家中的光榮，卻也依托著心中的哀傷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