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霆瑞略微蹙眉,沉默不語。
景霆瑞端方地躬身施禮後,就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這位是新上任的太病院院使,叫呂承恩。」外務府的大寺人道,「人給你們領來了,好生相處著。」
「是。」呂承恩倒是很受落,坐在一張梨花木圈椅裡,開端用心研討起藥簿來。
「如何?晚生的臉上有臟東西?」呂承恩眨了眨那雙不大也不小的眼睛,語氣暖和地問。
皇上親口懲罰景霆瑞,就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讓人難以置信。以是,不到半個時候,這動靜就不脛而走,讓全部皇宮都炸開了鍋。
「你……!」愛卿氣得神采都白了,咬牙道,「好!那你說,朕到底承諾了你甚麼?」
「傳聞皇上在禦書房懲罰景將軍了,弄不好,怕是要砍頭呢。」
至於景將軍被天子罰跪一事,也不是他能過問的。老太醫想著,定了定神,專注於手頭的事上。
因為如何看,他身上一片片的青紫陳跡,都是肌膚相親之時弄出來的。
「傳聞,連賈大人都去求見皇上了,想問景將軍到底是犯了甚麼罪?但是皇上三言兩語,就把賈大人給打發了出來。傳聞皇上的神采可丟臉了,的確是『龍顏大怒』,以是說,這回景將軍是性命難保了。」
「你們聊夠了冇?」一向蹙眉,沉默著的老太醫發話了,「本日的活都還冇做完呢。」
春雨淅瀝下的太病院,就跟蒙著一層霧靄似的,陰涼得很。
「這位大人是……?」老太醫從速起家相迎。
「是皇上您孤負微臣在先。」冇想,景霆瑞顯得冷酷地打斷道。
「可不是麼?不過,話說返來,小的倒是挺佩服景將軍的,」小學徒振振有詞地說,「比起那些仗著官威,肆意調派、刁難我們的官爺們,景將軍的為人要樸重很多。」
「彆的?」
老太醫與諸位同僚齊齊躬身送走了寺人,那位叫呂承恩的新大夫倒也不拘束,朝屋內的同僚們淺笑著點點頭,向老太醫行個大禮,便放下隨身照顧著的桐木大藥箱,翻看起桌上擺著的厚《藥簿》。
『呂承恩……莫非是阿誰行軍的大夫?』老太醫內心思考著,『傳聞景將軍的部下中,有一個世代為醫的能人,用的方劑大多是家傳的秘方。就行醫而言,年紀還很輕,和景將軍一樣是二十五歲,還運營著回春堂,這家皇城老字號的藥鋪。』
「那晚的事,你籌算如何辦?」愛卿皺攏眉頭,直接挑明道,「冇錯,是朕對你下了藥,但是,那晚虧損的人,較著是朕啊,你莫非還要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