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不對。」小德子也昂首認錯道。

他的雙手揹負在身後，就像古畫捲上，那些喜好巡遊的布衣墨客一樣，感受著初春的陽光、劈麵的河風，以及撲鼻而來的，雪水熔化、草木復甦的氣味。

在後宮鬨得人仰馬翻之際，淳於愛卿則是一臉的輕鬆安閒。他眼睛微閉著，纖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暗影，烘托他的肌膚如雪般潔白。

「你們都是奉侍皇上的人，這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景霆瑞降落的，如同洪鐘的嗓音，震得統統人都心頭一顫，竟然撲通地都跪倒了。

那是一種帶著濃烈的泥土味，卻讓人感到鎮靜的味道。它彰顯著春日的到來，所具有的重生與希冀。

「你們這些寺人本來就欠經驗，身為皇上的貼身使喚，竟然連皇上的行跡都不曉得！」宋植仍然大聲嚷道。他身後齊刷刷的站著一列禁軍，他們都瞧不起寺人。

「回將軍，聖上按例在批閱摺子，昨日，從江南府那邊進了好幾本奏摺來，都是講春耕大典的，小人分開的那會兒，聖上看得正投入呢。」

東禦花圃，桃花苑的烏荻河上。

「小德子！皇上究竟上哪兒去了？！」大聲問著話的是後宮禁軍統領宋植，他本年三十歲，麵貌粗暴，身高八尺，力大無窮，是個不折不扣的武癡，所乃至今都未有立室。

「稟將軍，皇上自下了早朝後，就在禦書房裡批摺子，但是轉眼他就不知去那裡了。」小德子擠開宋植，站在景霆瑞的跟前，彙報起環境來。

「我是在庇護皇上，又不是囚禁他，還能綁著皇上的手腳不成？」宋植一手搭在劍柄上，「這類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可不做！」

「天還冷著呢，皇上連披風都冇穿，小的們有些擔憂，就到處找他。」小德子越講越焦急，還怨氣滿要地瞪著宋植道，「這都怪禁軍侍衛不力，連皇上這麼大小我都看不住！」

「等找到皇上，我再治你們的罪。」景霆瑞仍然皺著濃眉，「小德子，皇上『不見』之前，是在做甚麼？」

「是！」小德子和宋植固然不明白，但都從速地跟在了景霆瑞身後，盼望著快點找到天子。

在小德子與宋植爭個不成開交時，就聽到有人鎮靜地報導，「景將軍來了！」

「都彆吵了！」景霆瑞的劍眉往下一壓，雙目迸射而出的精光，立即讓這兩幫人都閉上了嘴，有的人乃至連呼吸都給憋住了。

冰麵都被跺碎了，構成一灘臟兮兮的雪水。不一會兒，那些人就又返來，站在這些雪水上，相互相視，一臉地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