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鬥如碎銀,灑滿蒼穹,皇城各個城門皆已閉鎖,販子打烊,夜闌人靜,偶爾聽得幾聲狗吠。
「第一次來,不免怕生。」老媽子卻不怕他的冷臉,反而更主動了,「您的火伴想必是自個兒尋歡作樂去了,您不找他也罷。這兒的貨品恐怕也入不了您的眼,走,我帶您去上房,保準您對勁。」
到了半夜,經常有滿臉酒氣的客人,摟著標緻的小倌往二樓上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衣衫不整地下來。
男人冇說話,隻是四下看了看,似在尋人。
它們緩緩地行駛在這煙波浩大的翡翠河上,那透雕的窗欞裡不時有清歌箏樂,餘音嫋嫋,讓人彷彿置身蒼穹月宮當中,而心醉神迷。
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意興闌珊,怪不講姿勢的,因為他坐在畫舫最高的三樓,其他的少年都在樓下接客,一樓是打茶圍的處所。
『甚麼人?!』他瞪大了圓圓的杏目,藉著月色與燈火,看到那人並未穿夜行衣,而是藏青色的衣衫,腰間模糊有佩玉閃光。他輕功極好,如燕兒般落在船船麵上,有幾個虎背熊腰的打手在那守著,卻渾然不覺背後站著人。
多年前,煌夜曾下旨查封此地,而致買賣冷落,直至近三年,國泰民安的,又昌隆起來。
這燈火光輝的安鎮坊依古橋河道而建,風景迤邐如同畫卷,是皇城馳名的妓館集結地。
『莫非是我的身份暴光了?』景霆瑞上船是為了刺探諜報的,他奉旨調查一名嘉蘭國的使節。
達官朱紫也好,還是本國的商使,都愛來這裡尋花問柳,安鎮坊除了有一棟棟3、四層高的觀河樓,更有懸結綵燈、花團錦簇的畫舫。
「我要見一個客人。」瀠泓說,在老媽子那墜著大金環的耳旁低語了幾句。
隻要西城的方向是華燈照天,人語喧鬨,端的是「春花秋月,夜夜歌樂,清閒歡愉似神仙!」
有道是豪傑難過美人關,這嘉蘭使節也是如此,聽聞他特彆喜好去琉璃坊,找花魁共度良宵,以是景霆瑞纔來到此處。
「嗬嗬,成心機。」瀠泓燦然一笑,伸手搖了搖放在玉幾上的鈴鐺,老媽子來了,一臉獻媚地笑,「泓兒?想要甚麼?」
隻是光靠著他這副漂亮、高大的樣貌,就足以在這琉璃畫舫上通行無阻了,因為瀠泓最喜好麵貌都雅的客人,這能討得他的歡心。
「有!你快去把他找來吧。」瀠泓連聲催促,老媽子隻好同意了。
不過,這在鎮香坊是司空見慣的,不會有人嘲笑他們。在分開畫舫前,有童仆幫他們經心打理安妥,老媽子再恭送客人下船,重新到尾都不會有分毫的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