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男人一臉冷寒,站在一眾仆人中心,神采黑沉沉的,無人敢在他麵前胡說話。
錯開了她的手,徐香凝晃了晃手中的茶盞,淡淡道,“人算算不過天意,茶涼涼不過民氣,心如果涼了,這茶是冷,還是熱,便無多大辨彆可言了。”
燕姑倒是不睬,隻是道,“夫人,茶涼了,讓老奴再去為夫人沏一壺熱茶再飲也不遲!”作勢就要拿走她手裡的茶盞。
“夫人,那藥――”
“無妨。”徐香凝端起茶案上那已然涼透的半盞茶,抬頭飲了一大口,輕柔笑道,“這身子早就廢了,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也不值得你在它身上花太多心機。”
前半生太甜,因而,她後半輩子,隻能嚐盡這人間痛苦。
燕姑對她的喜怒無常有些驚懼,徐香凝倒是重新斂下了眸,不再看她。
“不過是不想就這麼等閒地稱了蘇衍的心罷了。”
偌大定北侯府的最西角,僻靜的小院,平時隻影不見的小院門口此時倒是聚著很多的人。
“這白茶微苦,入口以後,卻能在口中留下甜美之味,便是應了那句,先苦後甜,苦儘甘來。”
想到此,徐香凝麵上一貫波瀾不驚的情感也似風拂水麵起了一絲波瀾,掩唇輕咳了幾聲。
正說話間,兩人已走到了郗院的院門。
也隻要那位跪在地上哆顫抖嗦的男人敢在此時開口,“至公子,小的說的句句是實話啊!萬不敢欺瞞捉弄至公子!”
“老奴,老奴――”燕姑支支吾吾了半天隻說出了這麼兩個字,底子忘了本身該說些甚麼。
一個女人,但願從一個不愛本身的男人身上獲得的,是慚愧也好,討厭也罷,就算是仇恨,也遠比一個溫溫淡淡的眼神要好。
她曉得米洛分開這裡必然會再去明苑,一樣,她也曉得蘇衍現下必定不肯再見到米洛。
她在說這話時是在笑著的,燕姑卻感覺她的笑分歧於以往的暖和,帶著那麼一絲不易發覺的非常。
抬腳用腳尖輕挑他的下顎,逼迫他對上本身陰鷙的眼,冷沉著聲問,“那你來奉告本公子,人呢?你說的屍身在哪兒呢?”
徐香凝瞥了她一眼,笑道,“燕姑,想問甚麼便問,你我瞭解二十年不足,也冇有甚麼好坦白的。”
全部廳子溫馨如無一物,隻要那一盞已然涼透的茶還躺在茶案上,沉如水,寞如煙。
“那麼聰明的一名女人。”徐香凝抬手重拂掉了燕姑為她披著的披風,語氣溫溫輕柔,端倪卻很淡,“就是脾氣稍稍冷了一點,是一名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