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那般當真,唯恐他不將話轉述,吵嘴清楚的眸子子兀自緊緊的盯著他,似在期盼他快些承諾。
公然老夫人是個說話算話的,自此,李元娘便將進之府上管得滴水不漏,便是進之要開消幾個錢出去吃酒,也不好向兒媳討得。此是後話,臨時不提。
守中悄悄的聆聽,半晌,方道:“婆婆,於大事上,你掌控甚準,孫兒向來佩服,隻是此事婆婆未免有失公允!我自幼時婆婆便訓導我,徐家子孫,須得剛正賢能。叔父家中,屢有事端,歸根結底,是家風不振而至。阿爺當初便說,若要廢家,隻叫家人吃苦猖獗不加束縛,不出一代,便可令這家人再無人纔可出,再無根底可覓。況,市恩一途,絕非婆婆所為!婆婆定是為了粉飾婉娘之不軌,方纔如此自毀吧。”
昌明正對著白甲,一口酒“噗”地噴出,儘數噴在白甲衣裳上。
酒足飯飽,世人散了。守中徑回內院,婆婆屋中燈火猶亮,他腳步略停,拐了出來。
容娘長歎一聲,正要經驗春雨,卻瞥見小環從外頭出去。小環見了春雨那模樣,便嗬叱道:“做的甚懶樣,儘管奉告小娘子做甚?你生的雙手,不會做事,便叫你娘來領你歸去!”一番利落話語,好歹打發春雨帶了靖哥兒去了。
“你上回那酒不錯,可曾帶來?”趙東樓朝高九郎抬了抬下頜。
白甲輕抬眼皮,捕獲到他的將軍臉上一絲奇特神采,貳心中一笑,倒是歡愉的。
酒過三巡,幾人吃的微醺,話也說得投機,表情自寬。那惠春酒能掃興,卻不醉人,正合徹夜世人談興。東樓瞄了瞄侃侃而談的高九郎,心道:“此人精怪!”
老夫人曉得,心中實實的放下心來。有憐憫之心,有管家之能,這個孫媳,應當是不錯的了。
高九郎起家取了桌上的酒壺,給大家斟了一盅酒,道:“今晚喝點彆的。這是惠春酒,酒味甘冽,不易醉人。”
守中聞聽,狹目掃過來,問道:“你手中寬裕?”
容娘淡淡地問道:“娥姐,你如果我,被人毀了名節,你能諒解她麼?”
守中卻抬眼道:“如此甚好。九郎氣度寬廣,眼界不凡,難怪城中大家誇獎。那城北被燒的房屋,張家賠了四百貫,九郎幫著合計合計,可夠造一所地盤廟之用?如果夠了,造地盤廟之事便奉求九郎吧。”
娥娘臉上一熱,道:“容娘,婉姐一時想不通,方纔如此哩!她……,她內心喜著那高九郎,娘卻不肯為她去說親。厥後,高九郎又到這邊來求娶你,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