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俯身親了親娃兒的小臉,隻覺光滑柔嫩,暖香撲鼻。她心中軟了又軟,恨不得抱在懷裡不罷休纔好。
說到縣令,那邊青轎一頂,衙役開道,可不就來了。
不料她剛一起身,院中那頭守中帶了靖哥兒,大步流星出去。
徐夫人笑著應了,又道:“可不是,守中現在順暢了,親家也可放心了。”
“過兩個月,待你身子好些,仍往合肥去吧。那邊清算安妥了,隻需買幾小我便可。現在邊防暫安,閒時,我帶你們四周逛逛。”
守中生硬一身,兩手繃緊,不敢轉動。過得一時,他方纔略略放鬆身子,將小兒抱至胸前,烏黑的臉悄悄的碰了碰小兒柔滑的肌膚,眼中恍忽,似不敢置信。
到了晚間,守中與容娘躺在床上之時,守中忽地問道:“六郎說你入了本錢在高九郎處,但是當真?”
外頭廊上腳步聲響起。她略聽了一下,曉得是守中返來,忙起家打量了一回本身,又正了正釵環,方去門口候著。
縈姐兒嘟了嘟嘴,轉過甚去不睬他。
徐府大郎正五品的武將,六郎從六品的文官,徐家在清平如此名聲,他本日不來,但是說不疇昔!
不管世事如何變幻,他的這一輩子,已然無憾。
背後有輕微的窸窣聲,容娘率先回過神來,手便悄悄的推了一下,表示他轉頭去看床上。
靖哥兒去歲便隨守中在營中曆練,今次同歸,亦換洗一身,迎了過來。他笑嘻嘻的接過縈姐兒,又看了一回弟弟,捏了捏小弟柔滑的臉頰,竟然看到了幼弟人生中頭一回淺笑。他欣喜不已,再次伸手時,被他爹一手翻開了。
地裡蹲伏著一個小小的身子,粉色的衣裳在深深淺淺的綠色中顯得尤其鮮豔。小人兒一手揪草,一手抓棍子胡亂鬆著土,偶爾翻出一條地龍,便饒有興趣的攪來攪去,看那地龍翻滾爬動。
廚房裡一應物事齊備,隻等主家一聲叮嚀,便可上菜。
老夫人年事漸老,非常不肯徐顯之遠行。更何況顯之當初明顯鄉試得中,雖因戰亂打消了省試,他卻就此去了功名之心,一心經商。如此也就罷了,現在再要下海,去經大風大浪,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自尋苦頭,可叫她不管如何,亦是難以接管。
屋中一時沉寂,娃兒躺在床上熟睡。嫩嫩的嘴唇微微伸開,暴露裡頭粉色的牙床。
如此嬌柔滑嫩的小兒,叫他如何疼惜是好!守中看了小兒又看容娘,心中衝動,非比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