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樓一口打斷徐守中的話,口氣非常不滿:“我不遠千裡來瞧你,你還嫌棄我?”
容娘驚詫,忙諦聽守中如何回他。
容娘話未說完,趙東樓便狠狠盯了過來,罵道:“哼,你公然情深,千裡尋夫,我喊你,你也不睬。從清平到此,戰亂,匪禍,流民,病疫,哪一樣不能要了你的命去?你好好的清平不待,受了委曲也隻曉得跑,還特特的跑到淮河邊上來,你命大啊!我當日不是說了,若你在徐家待得不好,我給你獨立一戶,任你如何折騰!我趙東樓的話便不是話,你有恁大的本領,跑光臨安難道輕易很多?”
春的纏綿,夏的熱烈,秋的神韻。冬的沉澱,各種滋味,在心頭湧過。
容娘錯愕,秋水般的眸子裡儘是不解,不是纔剛答過麼?
外頭便是堂屋,容娘彷彿看到了趙東樓肝火沖天的模樣,她不敢出去。
容娘初時一喜,繼而想起一樁舊事,恰是內心鎮靜。剛好聽到守中叮嚀。她忙回身回房。
現在,她無臉見他。
容娘心頭幾番起伏,臉上淚流滿麵。
“哎呦。郡王,你稍等,我去稟告我家郎君。”四喜的聲音甚大,容娘與守中二人聽得清楚。
徐守中將書擱置一旁,用心盯了容娘,忽道:“你嘗著好麼?”
容孃的眼淚又忍不住了,她軟軟的偎了疇昔,卻聽到守中悶哼一聲,她方纔想起他的重傷。
過往各種,她曾有青梅竹馬,他亦有結髮之情。但是運氣將他們綁在了一起,他的錚錚鐵骨、赤子情懷,叫她敬慕;她的和順體貼、知己之深叫他動容。本來這般世事,是叫他們相遇相知,不離不棄。
徐守中惦記軍中,亦覺著容娘在此,身邊連個婢女都冇有,非常不便。雖兩人如此相處,叫他非常舒暢,但容娘身子仍然肥胖,小日子又斷斷續續,冇個準頭,還需求請郎中醫治才行。
大手便扶了容孃的細腰,稍一用力,將容娘攬至身邊坐了,茶盅遞到容孃的唇邊。
大雪已過,這些日子日頭甚好,恰好行路。
趙東樓將背往椅上一靠,眼睛微眯,看容娘如何回話。
膠葛中有甜美有苦痛,甜時如水乳融會,痛時如存亡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