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心中一片灰敗,她嘲笑一聲道:“難道彆個不為我,小娘也不為我麼?我是小娘肚子裡頭出來的,小娘可曾搏命拚活為我抗了這樁婚事?”
進之聽了,緊蹙的眉毛散開,神采間頗不覺得然。“那周郎有甚不好,人聰明,家底也豐,朋友又多,還是親戚,城中再無第二戶合適的。”
不過是一瞬,周老夫人率先開口:“怎的都停下了,白白的嚇壞了小娘子!婉娘,快出去,正說你的女紅甚好,姨婆有事求你哩。”周老婦人年青時約莫也是精美美人,如本年紀大了,臉型肥大,很有幾分精乾的味道。縱是笑容滿臉,也不免的讓人望而生畏。
張氏冷靜的打量了容娘幾眼,昔日阿誰眉眼靈動的小娘子,現在竟帶了幾分嬌媚。恰如一個花骨朵兒,不知不覺間翻開了一半,花開無聲,偶然間一瞥,一抹粉色映入視線。張氏看了看容娘繡的青竹,悄悄一笑。
丁二孃心誹謗痛,再也冇法強忍,淚水潸但是下。“你姨婆要討你去做孫媳,老夫人已經承諾了。”
徐府世人一驚,忙迎了出去。老婦人顫顫巍巍的問道:“出了甚事,進之?”
進之與於氏大驚,忙問道:“這是做甚麼,快快起來。”
一番話說得進之俊臉一澀,不由冷哼一聲,偏過甚去。
婉娘回過神來,吃緊問丁二孃:“大娘便承諾了不成?”
容娘每日與玉娘在張氏房中做活計,不再管外頭事情。她重拾女紅,竟是比玉娘還要差些,很受了張氏與玉孃的嘲笑。容娘不過是些微羞怯,一心繡動手中的帕子。繡的是一叢矗立青竹,掩映在巨石以後。
誰料回到家中,於氏正要叮嚀世人各自散去,娥娘本與婉娘挽動手,忽覺手臂一鬆,身邊婉娘雙膝一彎,直直的跪了下去。
容娘聞聽,慌亂的心境垂垂平複,她收回擊,淡淡笑道:“婉姐但是另有效?不過是本抄本,送與婉姐也不值甚麼。”晚秋的天,雲淡風輕,恰如容孃的風韻。她那澄徹的眼神並未幾做逗留,隻如蜻蜓般悄悄從婉娘臉上掠過,纖細的身子便往外去了。
說到最後,婉孃的聲音更加鋒利,“了”音一落,她敏捷的從髮髻上抽了一支銀簪,狠狠地朝脖子刺去。丁二孃母女連心,心知不好,猛地撲疇昔死死抱住婉孃的手臂,口中淒厲哭號:“婉娘,你要尋死,先等我死了再去啊,我不幸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