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炳纔回到家中,又是一番摔打,所毀之物縱使他孃老子趙氏扣剋百來回也賺不會來,隻得抱住張炳才“兒啊兒啊”的哭個不斷。
“大膽!本知縣豈是你能亂來,先前明顯說你婦人曉得,現在又如何否定?”
守平將笑容收起,專注地看著容娘。
高超遠倒是不慌不忙,他日日勤懇運營,現在動手之地已是占了城北一半,縱張炳才抬價,他也是無動於衷,乾脆將房屋的買賣停了。用心與縣衙打交道,要辦那酒庫之事。
“明遠兄籌算做個打算,酒庫買撲以後如何行事。”
羅知縣大怒:“一忽說是,一忽說非。公堂之上,豈容你戲耍。來人,把這個刁民拉下去,重打二十棍。”
葛崖兒吃了一驚,猛地昂首,眼神閃動,口唇顫抖著道:“確是…確是…受了徐府所迫。”
他不知,外頭堂中他渾家隻會翻來覆去說受了勒迫,真要問何時何地有何證據,便東編西湊,無一絲層次不算,與她男人的說法又全然分歧。
這回張家顏麵儘失,幾近全城之人皆曉他張家買人做假,又最是吝嗇,承諾之財帛多數靠不住。連他家那三個鋪子買賣都少了很多,更遑論城北的買賣,竟然無人情願賣與他家。
……
“嗬嗬,該死他吃這棒子!前頭李漆匠還說他家裡裡外外的漆活,做了個多月,人為硬是扣了一貫錢還多哩!”
盧管事與明遠對視一眼,上前一步道:“大人,他即說徐府欺負壓迫,他婦人必然曉得。小的懇請大人傳召葛崖兒婦人。”
守平點點頭,道:“你說的與明遠兄的一樣哩!真是怪,明顯我與你纔是兄妹麼?”轉而道:“容娘你再說說,除鋪路以外,另有甚主張?”
守平張了張嘴,欲說還休。
“那是當然。”守平當即承諾。
守平眯著眼,似是親眼看到了當日景象的模樣,兀自回味無窮。
內裡有功德者笑道:“葛崖兒素喜占便宜,本日可要吃大虧羅!他覺得張家的便宜如此好得,人家的人為張家都要剝削,能掐就掐,能拖就拖,好笑葛崖兒竟存了這用心!”
容娘聽了,調皮一笑。“這就要奉求七哥了。”
羅知縣將驚木一拍,世人閉了嘴。
誰知待他渾家來到,盧管事竟然請知縣大人將他提到背麵去,不給兩人會晤。葛崖兒心中忐忑,不知何意。
羅知縣非常頭疼,心知本日便是想照顧張家也是不能了,硬著頭皮又問了最後一個證人。那證人許是被葛崖兒的慘叫嚇著了,慘白著臉,答說並未受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