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娘用心挑了容娘不歡暢:“怎生一樣呢?如果十七八方得好針線兒,可算不得巧哩。”
容娘睜大了眼睛,奇道:“怎地嫂嫂感覺不好?你瞧瞧這針腳,這色彩,這隻蛤蟆樣兒?怎生不好?”
張氏笑她:“看你還自誇!意義雖巧,色彩尚佳,針腳卻實是差了些,手腳還需勤些練習。明兒乞巧節家中添了好些小娘子,娘連我家的四娘子五娘子都請了過來,到時你被人比下去了但是丟嫂嫂的麵子。”
次日便是乞巧節。老夫人院內裝潢一新,院中紮了乞巧樓,吊了紅紗燈籠,結了綵帶,非常喜慶。連院中兩株桃樹上都纏上綵綢,屋簷下亦增設了燈籠,便利早晨世人拜祭玩耍。
正呆愣間,排行第三的瑾娘淺笑著走了過來,小環在後悄悄的推了下容孃的手肘,容娘忙麵露淺笑迎上去,兩人說些針線打扮上事情。
晚膳過後,月兒當空,院中一片明朗。乞巧樓設了香案,上設摩喝樂、花瓜、酒菜、眾位小娘子的巧工,小娘子們望月瞻鬥,列拜乞巧。
世人聽到瑾娘不會都過來瞧,公然張四孃的仙桃超卓,粉色漸褪,到了那桃尖兒卻又是嫣紅一點,素淨欲滴。世人不由誇獎不已。張四娘總算得了一回意,忙垂首謙讓。
老夫人瞧了一回,笑道:“容娘玉娘可給比下去了,終是糙些。”
傍晚時分,嬸孃於氏帶了一眾妾室並小娘子們來到。個個珠環翠繞,光鮮奪目。衣裙全不似清平縣的式樣,大抵是那臨安新興的格式花腔,更加妖嬈多姿。
“都雅都雅,阿姐也與我做個?”
乞巧樓中擺了世人的繡品。瑾孃的正巧置於顯眼處,同是碧綠的蓮葉,水粉的菡萏。瑾孃的繡品因針腳精密緊緻,實在顯很多了幾分朝氣。瑾娘細細的觀了一回容娘繡的肚兜,也是滿嘴誇獎:
“客歲咱家的摩喝樂用的是銀的哩,怎地大伯母家卻隻用這瓷的?”
張四娘針線上了得,眨眼就好。便側身來瞧容娘,不料身子一歪,倒碰到了容娘。容孃的線頭已過針眼,被她這一動,線頭又退了出來,隻得重穿。然此時世人皆已穿過,嬉笑紛繁。隻剩容娘與玉娘英年兩個年幼小娘子,婉娘與娥娘兩個早就嗤笑起來。
容娘呼了一口氣,將剛完工的肚兜擺了擺,笑眯眯的擺佈打量。完了換個姿式又打量一番,自個非常對勁的點頭。張氏“撲哧”一笑,用玉指導了她的額頭,道:
容娘見屋中氛圍詭異,忙拉了玉娘出來,叫她莫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