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之直往老夫人處而去,陪老夫人說了一上午的話,說了好些風趣的事,末端道:“娘,昨日見到一個非常剔透的白玉簪子,原想買來給你帶的,玉養人哩,夏季裡帶了又不涼……”
這邊幾位小娘子亦向張氏淺笑,張氏會心一笑。容娘卻想,二哥年長六哥兩歲,六哥本年便要了局,如何守惟兄何不也了局考考呢?
“小叔可有何籌算?”
老夫人非常欣喜:“老孃在此,我兒自是不往彆處去。”
於氏伸謝。
徐夫人見了,天然活力。恰好老夫人嬌縱,又不好說得,隻將氣忍了,當看不見。
夫人略停了停,道:“既然如此,明日叫盧管事喚了人牙子,帶人去那邊。弟妹好歹姑息幾個,且在那邊將餬口購置起來。免得小娘子並小郎君受累。”
徐夫人微哂:“容娘,這世上有一種人,顧得了麵子不顧裡子哩!”
另三位妾室所生世人。丁二孃之女婉娘珠娘,丁三娘之女娥娘英娘,週四娘之子守安年事尚小,尚抱在懷中,想是在臨安所生。
容娘忙拉了玉娘上前見禮。徐進之淺笑道:“這便是容娘和玉娘了,甚好。”
“可就巧了,張傳授便是我家的親家,守中的嶽父。”老夫人笑道。
徐夫人亦問到徐守惟的學業,得知守惟亦在臨安就學,聽聞這邊張傳授治學鬆散,頗出了幾個門生,亦有籌算就學。
那邊卻另有一堆人等著見過,徐進之的三個妾室,丁二孃,丁三娘,週四娘,各俱風騷氣質,都早有禮品備下。容娘卻再也不拿眼瞧了,歸恰是金銀金飾,看人且看不過來哩。
徐進之宗子徐守惟,於氏所出,比六郎守禮止小得半歲,卻無守禮老成,嘻嘻笑著喚容娘玉娘。容娘瞧他與叔父、七郎守平倒是一夥兒的,皆邊幅漂亮,表麵圓潤,乃繁華散人是也。此乃腹誹,世人自是不知。
容娘似懂非懂,然心想畢竟不是甚麼功德。娘夙來講究厚德養心,行事雍容漂亮。現在叔父來歸,已是讓娘幾番變顏了,雖竄改奧妙,然容娘近在身邊,如何不知?看來叔父果非常人。
次日用太小食,容娘還是跟夫人去前院偏廳理事。府中管事已在等待,卻有另有一男仆立在一旁。徐夫人驚奇地看了一眼,盧管事忙昂首道:“夫人,這是二爺府中張管事。”
叔父的聲音透過屏風仍然醇厚動聽:“自南遷以來,因戰禍被迫與孃親離散,日日馳念。現在有幸得伴娘側,方得心安。嫂嫂一人獨撐家業,想必非常辛苦,如有甚調派,必極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