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戶人家,住慣了晴和日曬天雨接漏的日子,現在搬入城西,屋子極新健壯,鄰舍浩繁,穿過弄子便到主街,非常便利。且賣了那處破屋,下剩得很多銀錢,去街上做做工,或是做點小買賣,也不愁餬口了。真真是有望中另生了但願來,也過得淺顯人家餬口,有口熱飯吃,有間屋住,手裡還握有幾個銀錢,不由謝天謝地!
容娘心中到底有幾分忐忑,然幾日下來,守平還是去縣學,閒餘管管家事,並無甚言語傳出,她才放下懸吊的心來,用心房屋的買賣運營。
盧管事點頭。
張大戶正與他婆娘趙氏因了養小婦的本錢題目爭論,突聽到兒子的叫罵聲,竟不約而同打住,急望門口處迎來。恰逢張炳才一頭撞入,剛好入了他老子的懷裡。
茶飯店中恰是熱烈,八斤甚是繁忙,見盧管事來,偷閒引管事至角落與人拚了一桌,又回前麵端菜飯去了。
八斤眨了眨眼,心中有些了悟。
然另兩戶原要賣房的人家卻甚是奇特,講定次日去縣衙簽書畫押,卻俄然懺悔不賣了。容娘好生絕望,定要盧管事去探聽到底為何?
容娘纖腰微彎,福了一福。“不過宵小之徒,郎君不必自責。”
趙東樓深深地看了看阿誰纖細的身形,方請容娘上轎。
八斤愣了,模樣便有些傻。前麵盧婆子瞧見,尖聲喚八斤去清算。
“哦,便是城北的阿誰?剋日不知城中大戶何為,籌議好了般都往城北買地,衙門裡頭說,已有十來戶買賣。阿誰破處所,莫非有寶?”
守平與容娘聽聞八斤之語,非常賞識八斤為人。守平猶自笑話七斤:“一母同胞,你怎的如此癡頑?如有得你弟弟一分腦筋,也不至我如此辛苦!難怪你爹孃將你賣了!”
遊舫中世人也不敢言語,悄悄做一處擠了,從眼角處見幾人又翻下船去,方纔叫船工下河救人。
趙東樓心中隻覺不成思議,眼中卻光彩明滅,嘴角微微彎起。
趙氏不由抽抽泣噎留下淚來。
自出了河上事情,小環日日在家嘮叨,定要容娘承諾今後再不等閒出了門,更不成偷溜出去。容娘漫不經心,左耳進右耳出,如果小環念得狠了,便隨便對付一句。小環見此,心知要容娘承諾是絕無能夠的,隻感喟不斷,連著幾日不近容孃的身邊,隻遣了春雨去奉侍。
張炳才嘲笑兩聲,咬牙道:“不必,我自會把本日受的鳥氣還給他們,哼!”言罷,也不急著換衣裳,隻教兩個小廝出去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