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不由一愣,忙回道:“是我主家小娘子,路上與仆人走散,現在重疾在身。煩郎中給瞧瞧,好歹開劑藥吃。”
裡頭有門吱呀響動,一個臟汙得看不清衣裳色彩的婆子回聲而出。她腳高腳底,倒是個瘸子,行動倒是利索,不過幾步便來到門前,冇頭冇腦罵道:“那裡來的王八崽子,嚎喪甚麼?若拍壞了我家的門,管束你賠兩扇新門來!”
八斤一聽,忙跪下求道:“郎中仁心仁術,求你救救我家娘子,八斤願為郎中做一月工,任憑郎中使喚!”
莫非打死了人麼?我……竟然打死了……張炳才?
想到此,她搖點頭道:“不會的,郎君隻是一時做了錯事,並非大奸大惡之人,你不必擔憂我,快去吧!”
容娘一驚,神思垂垂腐敗,她看了看張炳才那具“屍身”,又瞧了瞧嬌兒,實是不忍將嬌兒就此拋下。
“小娘子,小娘子……。”八斤失了靈魂,口中喃喃自語,將草棚翻了個遍,卻那裡有容孃的人影。八斤跌坐在地,雙眼發直。
八斤一聽,又驚又怒,不由手腳並用,朝那大門連踢帶拍,嘴裡嚷道:“老虔婆,老不死的,快還我阿姐來!”
八斤趴在那缺角處看了一時,也未看到人影。貳心中越焦炙躁,便將那門板拍的砰砰亂響,大聲喚人。
那張老臉,皮乾紋深,唯耷拉的眼皮下一雙精光畢現的眼睛,叫人曉得此人的短長。
容娘呆了一呆,心頭茫然。
然過得一時,那婆子拔高了聲音勸道:“我兒,你莫急哩!她剛好些,莫弄壞了身子,今後不好生養!待娘再養她些日子,她弟弟也該走了,就看個日子與你兩個結婚!”
容娘不見了!
“嬌兒姐,不如你與我們一起走吧,免得他醒來,又尋你的倒黴。”
麵前的門開了,倒是一個清算得潔淨利索的大嫂,端倪之間很有些警戒。八斤仍抽泣著問了,那大嫂一聽,眼神便有些猶疑。八斤多麼機警人,立馬要求道:“嫂嫂,如果曉得,定奉告我。我家阿姐得了沉痾,若不醫治,怕是不好呢!嫂嫂,我一人怕極,隻求阿姐快些返來,好同去尋爹孃呢……。”
不想本日所遇,皆非善人。有的見八斤衣衫襤褸,肮臟肮臟,直接叫人趕了出來;有的用心叵測,聽得八斤說與主家走散之語,瞧著容娘貌美,便起了歹心;有的更是疑神疑鬼,悄悄使了人去報官……。幸虧八斤機警,見對方神采不對,便找了遁辭揹著容娘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