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木木的坐了一會兒,心中茫然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玉娘,你可驚駭?
衛大娘遊移了半晌,終道:“容娘,小郡王於你……,可有私交?”
“莫非便是大哥一人做的主麼?”容娘悄悄問道。
容娘正清算針線,聞聽大驚,驀地起家,針頭線腦骨溜溜的滾落。她卻顧不得,隻抓了春雨肩膀,吃緊問道:“出了何事?”
本來,春雨本日搭求莊頭的牛車回城,卻得了一個驚人動靜,徐府三爺被關,徐府被禁,不得隨便出進。她一聽之下,驚得非同小可,便重尋著邱莊頭,忙忙的趕返來報信。
衛大娘連連點頭,好歹勸著容娘歇下了。
每回玉娘被木刺紮了,定要容娘幫她挑刺,小小的嘴兒嘟起來,撒著嬌道:“阿姐,你幫我挑刺嘛,果兒笨死了,挑的我生疼,又半天都挑不出來!”
容娘錯愕的轉頭看衛大娘,那烏黑的眼睛裡儘是探聽,和驚駭,她吃緊問道:“你說甚麼?但是曉得些甚麼,莫非乳孃對容娘也要藏著麼?”她焦心的在衛大孃的臉上搜尋,似是要在乳孃的臉上找到些蛛絲馬跡。
衛大娘倒是慎重的,悲憫的,疼惜的,看著這個本身一手帶大的小娘子。
屋中已經點了蠟燭,燈火如豆,卻隻照得麵前這方寸之地。黑沉沉夜色如一隻巨獸,張牙舞爪而來,張狂的併吞著屋子裡每一絲角落。
容孃的手緊緊抓住交椅的扶手,扶手上的一根小小的木刺,刺入她的掌心,細細的刺痛,如針般鋒利,竟然中轉她的心底。
春耕正忙,小兒們倒有好些個去忙家裡活計的,能在這裡識字的不敷常日三成,都是些年紀尚幼,不能去做活的。容娘教了幾個字,也由得他們在院中玩耍,隻不準去淋雨。
容娘心中一暖,臉上紅暈初現,偏頭去瞧那一地的點點落英,斯須,螓首微微的點了點。
衛大娘內心歎了口氣,道:“我不是笑話你,容娘。實是盼你早日定下來,了結我的一樁苦衷哩!”她摸了摸容孃的髮髻,眼神無法而又哀痛。“你在等六郎麼?”
邱莊頭親身駕車,一起上,也與容娘說些他探聽到的動靜。
“這大早晨的,牲口都看不見路哩。今兒早晨,我便要莊頭備好車,明日趁早就解纜。”
綿綿春雨,剪不竭,理還亂。